祁門茶澗的紅茶最為知名,香氣馥郁、湯色紅豔,據說在茶盞的邊緣,還能形成一個金黃色的圈,備受懂茶之人的推崇。
而且這裡竹影搖曳、僻靜清幽,抬眼可見鳥雀、四望不見人影,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楊成海等了不到一刻鐘,朱士槐款步而來,投茶入壺、輕移杯盞,楊成海半低著頭動作徐徐,這方靜謐的時空,連竹葉搖動的莎莎聲都能聽到。
當白色的杯盞盛起紅亮的茶,楊成海才緩緩開口,“昨日多虧了朱總,有主心骨鎮場子就是不一樣,否則同興不知要花費多少口舌呢.”
“楊總說的哪裡話,雲城本地的企業誰敢忤逆同興的意志,只是從前聽來我覺得是有人刻意捧抬,昨日是去親眼見證罷了。
當然了,結果也讓人很震撼.”
“忤逆?”
楊成海神色微沉,“朱總這個詞有點過了吧,同興只是來這裡做生意,與大家同贏共賺,可不興謀略劇裡的那一套.”
朱士槐道:“來這裡,看來楊總還沒有搞錯方向,同興來雲城將近十年,我只看到同興的大步朝天,而云城企業舉步不前。
這麼多年,外來的企業都從雲城掘了金礦,而本地企業守著銅礦運著鐵礦,我想絕不止我一人看到了這些.”
話雖然只一句開篇,但楊成海已察出朱士槐的大方向,先擺明內外兩個陣營為下一步鋪墊。
只是不管他怎麼說,楊成海斷不會相信,他的突然出現是為家鄉企業做貢獻來了。
“我想朱總是被結果誤導了,我們都知道,最早的時候大家都是揹著鎬頭拿著鐵鍬,雲城的冷鏈開發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同興既然走在前面,總不能說絆了誰家的後腿吧.”
生意就是生意,不講利益怎麼做企業,企業也沒有義務改變行業,朱士槐的話在楊成海聽來幾近無禮。
但又不得不說,此間確有文章可做,至於指向在哪裡,二人絕口不提但都心有默契。
“你同興走甘州要把特色農產推向沿海,走隆山把遠洋漁業輸送內陸,雲城照樣有這樣的需求,人人都來雲城玩樞紐講動脈,沒有人顧及雲城本地更現實的需求。
所以說楊總,這個冷鏈物流園從任何一個角度講,都該有云城企業一席之地,任誰來說這都不過分.”
楊成海有各種角度把這席話懟回去,但此時此刻不得不小心翼翼,他心知胡殊同最近在忙的事是難局也是亂局,無論如何冷鏈物流園不能再有變數。
這眼前人生猛闖入、生澀相挾,看的正也是這個當口。
昨日一局,既讓朱士槐在雲城“立了棍”,也把他個人變成同興“掌控欲”的一張明牌。
他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但卻像一塊界碑一樣立在雙方之間,有些事情無從解釋。
同時,他也在傳達給同興一樣更具象的東西,朱士槐的能耐可以讓雲城本地企業擰成一股繩。
把目光聚焦冷鏈物流園,胡殊同能拿出的方案,朱士槐也不會差太多,無論冷協還是市裡,把本地企業的需求夯緊,實乃一大利器。
不得不說,這朱士槐用的也是一招大謀陽闖,此間事與胡殊同之前的作為有些相仿,與其暗中擺佈,倒不如在高亮檯面上讓人無力招架。
有的時候,實際是實際、名義是名義,這多年來透過同興而走出去的雲城農產,是業務的一大重頭,千萬農戶是雲城企業最大的貨倉,雲城農產的存在感一直很足。
只是在這朱士槐的視角,他看不到同興聯動各大企業對雲城的反哺,滿目都是本地企業的拓局乏力,充斥著雲城企業要牽頭的名頭。
談到這個地步,烏雲來罩、樓臺風緊。
任人都個朱士槐的目的,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