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胡家父母上門到欒家提親,按照風俗,胡家拿出八萬塊的彩禮,免得傳出去欒家姑娘養這麼大連禮金都沒有,欒家陪送一輛車,顯得欒老闆財大氣粗。

當然這只是對外人說的話,私下裡一商量,車已經有了、彩禮也是放著,乾脆雙方就用這些錢給二人辦了套首付,房子就選在青巖市北,這樣離二人都近。

至於婚期,胡家定在正月十八,欒家定在正月二十。

欒啟鎮紅光滿面,他對胡殊同的欣賞不是一年兩年了,現在終於敢說早在十年前就相中了那小子。

這一路上二人走得不緊不慢,可把雙方家裡吊了個葷素都淡。

有些話父母們從來不說,但放在子女身上的腦洞,足夠寫出好幾本狗血劇來,永遠不知道他們能瞎猜到什麼地步。

如今終於塵埃落定,雙方家庭都開始忙碌起來,寫請柬之前先把要請的人整理出來,每天神神叨叨的,連做飯喝茶、掃地看報的時候,腦子裡都滿滿盤算著,生怕落下一個人,事後讓人家挑理。

欒家本就是個龐大的家族,欒啟鎮的產業又可謂家族之光,這麼多年與果園打交道,有頭有臉的生意人都得大幾十號,聘姑娘這件事在他心裡不知道彩排了多少遍,必然是要大辦特辦賺足門面。

乍看去,胡家似乎輕鬆些,能請的無外乎左鄰右里,別的縣也就三三兩兩。

實際上遠非如此,這麼多年胡殊同所結識的人,足夠寫上厚厚的幾沓請柬了。

“平欣,年後不興祭祖,所以你和殊同得在年前回一趟老家.”

欒平欣點點頭,“爸,殊同的意思是婚禮能簡就簡,您也知道他那邊忙得不得了.”

欒啟鎮只做點頭一語不發,而後把一張流程表一樣的東西伸到欒平欣面前。

欒平欣接過一看,立時皺起眉頭,“就不要請什麼司儀樂隊了吧,到時候我們兩個就像木頭一樣聽他使喚來使喚去。

再說了,這叫爸叫媽是多麼正常的事,非要現場改個口,想想都尷尬.”

“我就知道你少不了牢騷,但這回你們都得聽我的,這是你們一輩子最大的事,一定要風光熱鬧!”

“只要人多了怎麼都熱鬧,殊同的意思是,我倆到時候一起亮相就可以了,到時候您這個大老闆上臺講幾句,吃好喝好感感謝謝什麼的,這樣就行了嘛!”

欒平欣嘻嘻一笑,往前湊了幾分,“爸,其實殊同的本意是就不要什麼正月十八正月二十了,咱兩家合在一起把婚事辦了……”

“胡鬧!”

不等欒平欣說完,欒啟鎮大是發火,“還合辦?殊同的意思殊同的意思,殊同敢有這樣的意思?還不是你個丫頭片子嫌麻煩!老欒家聘姑娘,看看你叔叔伯伯們是怎麼張羅的,嫁娶是最大的門面,你給我老實點,不許胡來!”

“爸!兩家合辦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我同學就有這麼辦的,而且殊同我們兩個真的太忙了,他的二期馬上開園,我這邊還得最後跟進隆藥.”

“你說什麼都沒用,不差這幾天!胡家辦胡家的,欒家辦欒家的,本來我也沒打算和你商量!”

可突然之間,欒平欣抿了抿嘴,眼淚嗒嗒滴了下來。

一下子讓欒啟鎮慌了神,繃了又繃還是沒能忍住,“你這丫頭,到底想怎樣啊!”

“爸,你替殊同考慮考慮嘛,他家一個親戚都沒有,你讓他怎麼來接親呀,總不能拉著一車鄰居把我接走吧。

胡家要是單獨辦,姓胡的一共就三個人,縣裡嫁娶那麼多的風俗,這樣大喜的時候,我們何必讓胡家到處顯得孤孤單單呢.”

滿腦子都是自家如何操辦的欒啟鎮,倏然間怔住了,他還真的忽略了這一點。

欒平欣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