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總覺得在那同興的辦公室裡嚴肅沉沉,如今有了這樣的場合,卻讓胡運同有些不自在。

胡殊同點了一些啤酒和簡餐,每每問起,胡運同只會點頭都行都行,見他把手放在桌子下,處處顯得很拘謹。

自雲城上馬,在胡運同和關小曼的聯手運營之下,中轉順暢且有亮點。

雖說胡殊同給他安排了好幾位得力干將,但人們稱呼胡運同的時候,不見了那個“小”字。

胡運同做事,腦子活泛思路敏捷,這一點兄弟倆很像,但他和胡殊同又有很大的不同,突出一個“敢”字。

中轉一旦出現遲滯,周邊人的提議只要他覺得可為,便雷厲風行立馬操作。

與客戶洽談的過程中,處處搶主動,想降儲運費就加量上貨,不然就像酒水單子一樣列的門清,寸步不讓。

很多事情從事前來看都很冒進,但所帶來的回報也是豐厚的,更在他的這般操持之下,在雲城的大局面上,同興不至於被南郊牽著走。

“運同,如果我讓你闢出四萬噸的備用庫容,你能不能做到?”

“什、什麼意思?備給誰用?備多久?”

“就是說,如果事情來了,你能迅速排程以最快的時間將這些庫容騰出來。

一旦啟用,預計一個季度.”

剛喝了一口啤酒,來不及擦一擦嘴上的沫子,胡運同便雙眼直瞪像聽到什麼駭人的事一樣,“哥你開什麼玩笑!一個禮拜我能給你轉出來,一個季度那得要了親命!”

“要只是呼叫一個禮拜,我還讓你回來一起喝酒做什麼.”

“哥,我就算從眨這個眼開始做準備,也給你勻不出一個季度來,除非你不在乎客戶的利益,那我倒是可以放開了捯飭.”

這選擇題出的,繡球又扔給了胡殊同。

“客戶的利益不能有失,但這一個季度的四萬噸庫,你也要做好準備.”

換做他人,胡運同怕是要掀桌子了,眼前卻只有滿滿的委屈,“你什麼都要,就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唄,咱可是親兄弟一場啊!”

“運同,我給你講個故事,話說從前有個放牛娃,一牛犢出生之後腿腳不靈便,他就每天扛著牛犢去野外吃草,等這牛犢都長到二百多斤了,他還是能扛得動,你懂這個意思嗎?”

“你那是放牛娃嗎!那分明是個天生的壯漢啊!”

胡殊同哈哈笑了出來,氣得胡運同連翻白眼。

“運同,雲城應該還有更順暢的方案,事情不是一天促成,但你可以在接下來的運營中留意這件備用庫的事,還有我們可以和南郊介入得更深一些,嘗試一下合力之後庫容的彈性空間.”

“你這嘴皮子一動,四萬噸就讓你吹出來了!再說了,四萬噸還是八萬噸咱先放一放,同興現在的處境你就一點不擔心嗎?春融見不得咱這麼熱鬧,這事情它真要是做成了,以後會處處轄制我們!那些傢伙黑著呢!他們的陰招我們見得還少嗎?”

胡殊同沉默一瞬,而後目光深深看著弟弟,“運同,春融一直在做的是菜怎麼收上來,很少去想菜要走到哪裡。

上面給的渠道我都看過了,但要知道市場永遠是動態的,渠道不是管道,它是會變的。

如果不能把青寧蔬菜以市場準入做繩,這項工程最起碼從目前看是漂浮的.”

“這些我懂,產有產的壓力,銷有的銷壓力.”

胡殊同點頭道:“南運南運,菜一定要南下,只是收上來都囤在青寧,那意味著我們仍然停留在一個巨量的產地批發市場,渠道暢通才是一切的關鍵,否則只會讓分銷的壓力更大.”

聽到這話,胡運同敏銳地意識到,事情在一步步向他這裡靠近,怪不得先說那件騰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