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寫下你是反賊,你便真的反了?!”
陸卿的金面具被南書房的燈光映著,眼窩處幾乎藏在了暗影當中:“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陛下若說是,那臣便是。”
“你——!”錦帝看樣子氣得不輕,指著陸卿的手都微微有些抖了,他低頭抓起書案上一塊玉靈芝鎮紙,眼看就要朝陸卿丟過來。
一旁的內侍趕忙上前好聲好氣地規勸,總算把那鎮紙從錦帝手中拿了下來。
“此番若不是看你替朕拔除了清水縣的一顆毒瘤,朕定不會輕饒了你這口無遮攔的愣貨!”錦帝喘著粗氣,指著陸卿罵道,罵完之後又覺得還不解氣,“叫人將他給朕亂棒打出宮去!之後無朕的傳召不得私自入宮!
日後休要再讓我聽到有人信口雌黃,汙衊功臣!”
祝餘有些吃驚,這些日子她在一旁觀察陸卿,一直都覺得他辦事很有手腕,也深藏不露,難以揣測,可是今天在宮中,這樣梗著脖子好像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樣子,她還是頭一次見。
既然錦帝已經發了話,原本在南書房外頭守著的侍衛便魚貫而入,抄起棍子就往陸卿他們幾個人的身上捅,把他們往外趕。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祝餘被裹在中間推著走,踉踉蹌蹌走了好遠出去,眼看快到宮門口了,才忽然意識到,陸卿和符文符籙不知道怎麼做的,竟然不著痕跡把自己推到了前頭。
那幾個宮中侍衛嚴格遵照著錦帝的旨意,一直在後面揮動著棍子驅趕他們幾個,力道大小不得而知,畢竟祝餘身上是一下也沒挨著。
就這樣,四個人被推出宮門,而方才還在後面凶神惡煞一樣趕人的侍衛也立刻收了棍子。
為首的還衝陸卿抱了抱拳:“御史大人,方才聖命難違,多有得罪!”
“無妨。”陸卿拂了拂身上的衣服,聲音聽起來也還是鎮定的。
之前那個白面無鬚的內侍也一路跟著出來,這會兒到了拱門外頭,才笑著擠到前面來:“御史大人,您今日可是有點沒開眼!
聖上他擺明了聽不得別人說鄢國公的不是,您怎麼就瞧不出來呢?
您瞧方才聖上的火氣都頂到腦門兒了,到底也沒捨得拿那玉靈芝鎮紙砸您,您猜是因為什麼?
您可別怪老奴多嘴,那玉靈芝鎮紙可是鄢國公之前送給聖上的壽禮,聖上日日擺在案頭,您說說,這是什麼樣的君臣情誼!
您呀,明明辦差辦得那麼好,聖上先前還很滿意,怎麼偏偏就在這事兒上不開眼,把他惹得大動肝火。
方才只是叫侍衛將您亂棍打出來,實在是已經算開恩了,您以後可別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否則老奴也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回回都在聖上面前護著您吶,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