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燕舒這個樣子,估計也是不可能聽見什麼,祝餘沒有再多追問什麼。

過了一會兒,那幾個眼神空洞的小廝又悉悉索索地過來送早飯,等他們吃過早飯,碗盤被取走,那老管事帶著幾個人來了,帶來了一些染料和蠶絲,還有一個木頭箱子。

“幾位貴客,昨夜在這裡休息得可好啊?”老管事笑得一團和氣,開口同迎上來的祝餘和陸卿他們打招呼,“雖然說堡主還沒有回來,不過我今日特意帶了我們仙人堡的染料和蠶絲,讓幾位瞧上一瞧,看看我們這裡出產的是不是上品中的上品。

若是幾位瞧得上眼,就在這裡稍安勿躁,等著我們堡主回來與貴客談生意就好。

若是我們這東西依舊入不得幾位的法眼,那小老兒也不敢耽擱幾位貴客的功夫,您幾位便打道回府就是了。”

“管事有心了。”陸卿不動聲色地衝他拱拱手,走到那幾個小廝跟前,伸手拈起一點蠶絲,用指尖輕輕捻了捻,狀似無意地問那老管事,“老管事夜裡可是也住在堡子裡?”

“那是自然。”老管事並沒有察覺什麼,隨口回答。

“既然如此,不知道老管事昨天夜裡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陸卿放下蠶絲,又踱步到一旁的染料托盤跟前,“昨夜我睡得沉,隱約似乎聽見有什麼聲音,甚是淒厲,但是聽得又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

祝餘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那老管事,只見他臉色微微一變,兩隻眼睛朝陸卿的臉上趕忙打量起來,不過陸卿表情平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端倪,他也只能作罷。

“啊,我夜裡睡得向來很沉,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不過我們這堡子裡有一戶人家,生了個閨女瘋瘋癲癲的,經常夜裡嚎叫。

那戶人家怕她出去亂跑嚇到人,通常都會把她關在家裡,不會讓她外出,幾位貴客不用擔心!”

祝餘又瞥了一眼那個老管事,心裡暗暗啐他。

真是個撒謊不眨眼的老東西!雖然說她前一天夜裡睡得很沉醒不過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但是那聲音仔細回憶起來頗為低沉淒厲,絕不是什麼瘋女子能夠發出來的。

她看到一旁的陸炎在聽了老管事的話後,一瞬間便瞪圓了眼,不過很快就憋了回去,硬生生站在後頭,一聲也沒吭。

以他出了名火爆的脾氣來說,能做到這種程度也是盡力了。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陸卿面帶微笑,點點頭,“仙人堡的蠶絲和染料,果然品質上乘,名不虛傳。”

老管事聞言,面露得色,拍拍手,示意那兩個抬著木箱子的小廝上前幾步,他自己小心翼翼地開啟那木箱子,從裡面托出一個用大塊的織錦裹得嚴嚴實實的布包,仔仔細細開啟來,兩手輕拈,提起了一條長裙。

“我之前同幾位貴客說,我們堡主是專門把堡子裡面上乘好材料供給京城裡頭的大主顧,人家加工成上好的衣料,裁成衣裙送去給京城裡的貴人們穿用。但是這話口說無憑,所以今日我特意將之前那貴人送給我們堡主的一件樣衣拿來,讓幾位貴客行家掌掌眼,瞧瞧這東西,是不是難得一見的稀罕物。”老管事將那條裙子提起來,在有陽光的地方輕輕抖了抖。

估計是前一天陸卿給的那一袋子金子起了作用,讓這老管事認定他們是真的財力雄厚,所以今日才特意拿這條裙子來給他們做定心丸的。

那裙子是一種穩重的棠梨褐,上面帶著金沙如意雲暗紋,乍看似乎平平無奇,被那老管事這麼輕輕一抖,在晨光的照耀下,絲緞的光彩柔和而又光亮,隨著衣料柔軟的晃動,就好像是泛起了水波一般。

祝餘之前穿過陸卿給自己準備的那一套在孃家撐場面的十色錦,雖然比老管事手中的那條裙子要奪目絢麗許多,但是依舊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