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們趕回來應該也是很急的,這還是祝餘第一次看到陸卿一臉胡茬的模樣。
還別說,也挺好看,看起來更添了幾分硬朗。
陸卿方才就已經看到了地上的斷刀,這會兒又瞧見被刺破了的衣服,倒是沒怎麼擔心祝餘會受到刀傷,反而是拉著她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打量了一圈,確定她全須全尾,沒有受半點傷,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夫人方才真是好身手。”他眼睛裡面的寒意迅速褪去,不僅有了溫度,更多了隱隱的笑意,開口對祝餘說,“那一招將軍上馬,我之前只演示過一遍,沒想到夫人竟然不僅記得清楚,還用得如此漂亮。”
“不奇怪,近朱者赤,近你者悍。”祝餘看到陸卿除了一臉胡茬子,看起來也是好端端的,沒有發生什麼自己擔心過的危險,心情頓時也更好了幾分,開口調侃回去。
陸卿又往前湊了一步,微微俯身,在祝餘耳邊說:“你父親受了點輕傷,雖無大礙,夫人做女兒還是有所表示比較好。”
一邊說,他一邊用手不著痕跡地在祝餘腰側輕輕戳了一下。
祝餘頓時心領神會,微微頷首,拿掉臉上的面具朝祝成跟前迎過去。
“父親,”她此刻身著男裝,便依著男子的禮節,衝祝成抱拳見禮,“方才我見您走路時姿勢與平日有所不同,似乎腰間有傷痛,不便發力的樣子,可是此番出去受了傷?”
祝成方才衝進來的時候老遠是看到了龐玉堂握刀直直刺向擋在他身前的人,直到將昏死過去的龐玉堂帶走,看到陸卿把人拉到一旁去檢視,這才發現剛剛那個出手制服了龐玉堂的竟然是祝餘,這會兒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女兒正在關心自己。
他趕忙擺擺手:“無妨,無妨!
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一不小心著了那龐玉堂的道,被他刺了一劍罷了。”
祝餘心中覺得祝成被龐玉堂刺一劍多多少少有些活該,若不是他姑息養奸,縱容包庇到這種地步,又怎麼會到了今日這種地步。
但是這個想法當然只能放在心裡頭,臉上她還要適時地流露出緊張:“什麼?!他好大的膽子!父親的傷可有醫治過?用不用再找郎中來瞧瞧?”
“不必,你莫慌,已經快要痊癒了。”祝餘的反應讓祝成心裡也覺得暖暖的,聲調都放輕了許多,“幸虧這一次有陸卿與我同行,還有那位嚴神醫。
我受傷之後,他就立刻幫我上了藥,藥效奇佳。
這一次幸虧有他們與我同行,否則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為父今日還能站在這裡,都是你那夫婿的功勞。”
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之中已經多了一種信賴和親近,這是過去不曾有過的。
方才突然被龐玉堂發了瘋一樣拎起來推出去,龐玉珍被嚇了個好歹,被護院們接住,也還是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來,一個人癱坐在一旁發了好半天的呆。
這會兒耳朵裡聽著祝成提到什麼“受傷”,什麼“凶多吉少”,猛地回過神來,趕緊朝周圍看了看,可是除了陸卿和嚴道心之外,就只有一些面生的親兵,並沒有看到她最擔心也最惦念的那個人的身影。這讓她愈發慌亂,即便腿軟到站不起來,也跪著往祝成身邊爬過去,拉住他的袍子下襬,急切地問:“祝傑呢?王爺!我們的兒子呢?
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方才祝成看到龐玉堂對自己的妹妹還有外甥女下手也絲毫不留情面,再看狼狽的龐氏,心裡面多少還有幾份基於多年夫妻情分而生出的不忍,結果現在聽龐玉珍沒有關心自己一句,開口就是迫不及待地詢問祝傑的情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股火湧了上來。
他扯住自己的袍子,使勁兒從龐玉珍的手中抽出來,又向後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