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色的火苗猶如來自於幽冥之中,明明是在熊熊燃燒著,可是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光亮和心安,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寒意從心底裡冒出來。

圍在周圍的眾人都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甚至有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看樣子,真有邪祟啊!”人群中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

這一嗓子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議論的聲音頓時便瀰漫開來,嗡嗡聲連成一片。

周鄺擠到司徒敬跟前,對他說:“將軍,您看……這……這好好的火,怎麼變成了這個顏色!看樣子,咱們這個大營裡是真的不乾淨,有邪祟呀!

幸虧請了高人過來驅邪,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司徒敬看著那一團熊熊綠火,似乎也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懾住了,硬是沒有開口再駁斥周鄺的鬼神之說。

周鄺對此十分滿意,表情雖然還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眼睛裡頭的得意卻有些掩飾不住了。

只見那位高人又是一番嘶吼和吟唱,符紙是一把一把的燒,他帶來的那一群徒眾也個個手持長劍,圍在旁邊又是跳又是舞,不一會兒又從旁邊抬出來了一個比真人還高的草人,立在篝火旁。

紅毛碧眼的鬼麵人持劍誦咒,從腰間拔下葫蘆灌了一口,噗一下噴在草人身上,那草人便冒出了黑氣,他又揮劍朝那假人一通劈砍,被劍劈到過的地方皆有血痕顯現,就好像那不是個稻草紮成的人,而是個真人似的。

一旁的兵士們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一連串的詭異景象嚇到了,方才的議論聲也都不再有,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盯著瞧。

祝餘倒是對這些沒有感到多大的驚異,在她看來,什麼火焰變色、紙人流血,那都是耳朵都聽起老繭的江湖騙子老段子了。

她的目光更多的反而是落在那些徒眾的身上。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那一身毛烘烘的皮甲讓人行動不便,還是旁的什麼緣故,她總覺得那些徒眾行動起來似乎動作很笨拙遲緩,不像那個在前面作法的高人那麼靈活。

待到折騰完這些,那高人叫自己的徒眾抬來了一隻鼎,架在篝火上,又把草人放在鼎裡面一併在火焰上灼烤,很快草人就在鼎中燃燒起來,而在草人燃燒起來之後,原本綠瑩瑩的篝火也漸漸恢復了原本暖黃色的火光。

彷彿那草人的身上真的被縛住了什麼邪祟,方才的一番驅邪法事,已經將那邪祟活活烤死,所以火焰便也恢復了正常。

徒眾們用幾根長木棍,將那隻鼎從篝火上重新抬了下來,放在桌旁,那鼎裡面是方才的草人化成的灰燼。

高人將自己葫蘆裡面的液體倒入鼎中,又指揮著徒眾們從旁邊抬來準備好的幾隻大罈子,個個上頭都貼滿了各種符紙,把壇口封得嚴嚴實實。

徒眾們將壇口的符紙掀開,抱著罈子噸噸噸噸地把裡面的水倒進鼎中,徒眾拿著大碗,在鼎裡舀出符水,端著在高人身後站成一排。

那高人衝周鄺抬了抬手,周鄺連忙殷勤地迎上前,附耳過去,聽高人的指示,然後面色大喜,忙不迭對周圍喊道:“弟兄們!如你們方才所見,咱們這大營當中確有邪祟,不過現在那邪祟已經被高人拘到了草人身上,煉化成灰了!呆會兒高人會給大夥兒發放符水,大夥兒每個人都要喝,這樣才能祛除掉我們每個人這段時間身上沾染的邪氣,避免日後再出問題!經過今日的法事,以後我們離州大營就再不會有人中邪丟命了!”

圍在篝火旁的一眾禁軍士兵聞言,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周鄺對他們的反應十分滿意,連忙又客客氣氣請高人叫徒眾為所有人送符水。

那些頭戴鬼面具的徒眾端著大碗走向人群,親手將符水喂到每個人的嘴邊,態度十分嚴謹,一副不能漏掉一人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