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就沒有一個人可以獨善其身。

你說你父親沒有吞天下的野心,我亦然。

若是有得選,我寧願寄情山水之間,只是身處混沌之中,想要平安逍遙,就先要促成乾坤大定,日朗月明。”

祝餘回過神來,點點頭:“我已經想通了。這世上沒有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想要做一條幸福的米蟲,還得自己先把局面打出來。”

陸卿聽她這麼一說,意識到自己方才是會錯了意:“所以你方才愁眉緊鎖,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咱們的處境。

朔國這一次被捲進來,自然是有人處心積慮促成的,這或許是第一次,但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我剛跟在想,對方到底想要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但是你剛剛對我說的那一番話也給了我啟發。

現在想那麼遠屬實沒有必要,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這一關闖過去,之後才更容易摸清楚對方的路數。”祝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喃喃著補了一句,“為這種一切都尚不明確的事情發愁到長皺紋,划不來。”

她這話也並沒有逃過陸卿的耳朵,聽到了這一句嘟囔,似乎被祝餘這種積極的念頭所感染,他原本眉間的豎紋也一瞬間鬆開來,眼中多了幾分溫度。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同祝餘聊了幾句第二天的打算,便讓她回去早些休息了。

第二天祝餘起了個大早,依舊是前一日那樣戴著黑色面具,守在門外的符文也還是原本的打扮。

陸卿此時已經一個人先到外面去等著,祝餘連忙也下樓去,到驛站院子裡,看到已經高高階坐在馬背上的陸卿,不由愣了一下。

今日陸卿並沒有做平日裡金面御史的打扮,而是頭戴帷帽,身上穿著前一日嚴道心給他拿過去的袍子。

和第一次見到嚴道心的時候一樣,一襲水青色的寬袖樣式,把他穿窄袖勁裝時手臂上明顯的肌肉線條都給遮掩住,竟完全沒有了前一日高高在上的威壓與肅殺,還平添了幾分超然物外的氣質。

這會兒他坐在馬背上,晨風輕拂,那薄薄的袍子下襬在風中微微翻動,就好像他稍稍發力便能騰空而起,乘風而去似的。

原本祝餘覺得他和嚴道心作為同門師兄弟,在形象氣質上差異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這會兒陸卿換了一個打扮,別說,立刻就有了道門中人的那個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