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忍著笑,從陸卿手中接過那塊茶點。

這些東西之前在朔王府中生活的時候,她倒是經常能夠吃到,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覺得吃著不討厭罷了。

這會兒也是因為前些天吃得實在不怎麼舒坦,手裡這塊糕點倒好像的確變得更可口了。

點心是可口的,茶也是香的,五個人總算順利進入了朔王府,這會兒能安安穩穩坐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也還算愜意。

祝餘最初的心情還帶著幾分忐忑,揣測著一會兒祝成過來,看到自己之後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過去祝成的女兒們當中,別說是自己這麼一個原本根本不被重視的庶女,就算是最受寵愛的唯一嫡女祝凝,若是奉旨出嫁,也不一定敢做出這種改頭換面悄悄溜回家中來的事情。

祝成對女兒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別惹事”,祝餘自認他們這一次非但不是為了惹事而來,反而是來幫朔國避免一場尚未發生的大禍事的。

只是祝成會不會也持有同樣的看法,她著實有些猜不透。

帶著這種暗自惴惴的心情,又是在朔王府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幾個人都不好說什麼,祝餘坐在那裡等著,坐久了都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眼看著茶點吃得差不多,下人光是茶水都添了好幾回,就連嚴道心這種沒心沒肺也不顧及形象的人都覺得不能再喝了,再喝還沒見到朔王,就先要跑去朔王府的茅廁了!

管事把人安頓在這裡,留了下人伺候著,尋思著看方才王爺的態度,估摸著一會兒也就會到客堂來,便又去忙起了府中其他的事情。

過了好久,他正在跟王府的賬房吩咐下個月的菜金等瑣瑣碎碎的雜事,一個應該在前頭伺候的僕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管事,管事……”他一邊跑,一邊小聲招呼著,氣喘吁吁。

管事眉頭一皺,衝他擺了擺手:“你這小子,說了多少回,在府中不要跑來跑去,慌慌張張,這是王爺最討厭的事情。

若是因為被王爺撞見了要責罰,你可別說我不護著你!”

“管事,要是王爺在府裡,我也不用這麼著急了!”那個僕人苦著臉在管事面前站下來,“我們幾個按您的吩咐,在客堂那邊招待貴客,等著王爺過去。

結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王爺過來,他們就叫我偷偷去看看,是不是王爺被什麼事給絆住了。

我跑去一問才知道,方才府兵告訴王爺兵器監那邊的事情,王爺一著急,跟著人家就走了,去了兵器監,到現在也沒回來!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過來問問您。

管事,這幾位貴客要如何安頓,王爺可同您交代過?

總不能就這麼留在客堂裡頭一直給人家添茶吧?”

管事也有些傻眼了,他在王府做了十幾年的管事,自然知道自家王爺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朔王向來是一個兵器痴,滿心只有如何打造絕世好兵器,旁的事情根本都不放在心上。

只不過剛才還破例讓人把那幾位道長帶進來好生招待,結果竟然又一扭頭就因為鍛造兵器的事情,把人家給忘在腦後了,這也著實是讓人始料未及。

還好管事平時處理這種事情也已經習以為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會兒都已經接近晌午,朔國一日兩餐是多少年的習俗,這會兒上一頓飯過去了,下一頓飯還早,的確不能把人就這麼晾在客堂裡頭喝茶。王爺能夠破例因為對方是什麼神醫而把自己平日裡最不喜歡的道士恭恭敬敬請進門,說明那人是有些大能耐的。

而往往能耐大的人,脾氣也不小,若是因為他們怠慢了人家,那神醫鬧起性子來,回頭讓王爺的打算落了空,到時候他們也沒有膽子反過來責怪王爺是他自己忘了事的。

於是管事趕忙再權衡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