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換了一件鮮亮一些的衣服,又施了一層薄薄的脂粉,才低眉含笑道:“梁侍衛,久等了。”
梁啟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轉身走在她前面,沒有說話。
雲英低頭走在長長的遮雨廊上,心裡就跟雨廊上掛著的風燈一般,明明亮著,卻又感覺昏暗一片。
她心裡隱隱升起一絲期許和甜蜜,腳下的步子就帶了幾分急切。
梁啟到了慕景奕門前站住,他順手挑開垂簾,“雲英姑娘進去吧,侯爺在裡面。”
雲英扶了扶一絲不亂的鬢角,臉上燙了燙,低著頭進了屋。
屋裡有著淡淡的松柏香氣,越發顯得寧靜。
慕景奕坐在案前,低著頭寫著字,眼皮都沒抬一下。
雲英有點慌亂,雖然她無數次幻想過和侯爺獨處一室的情景,卻沒想到真有這麼一天,自己還是不能做到自若。
她偷偷打量著慕景奕,俊眉星目,一張線條剛毅的側臉,更顯冷峻。
明明他就在眼前,但那冷冽之氣卻又拒人於千里之外。雲英低下頭,悵然的收回了視線。
慕景奕一言不發,突然放下筆。雲英雖然沒有抬頭,卻也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了許久,慕景奕仍舊沒有說話。
雲英漸漸有些不安,她抬起頭,勉強笑著道:“侯爺,讓雲英為你研磨吧!”
“不必了!”
他的語氣冷淡疏離,讓她忍不住一驚。
“雲英,你從小進侯府,在母親身邊盡心盡力侍候,也是忠心可見。原本應該有個好歸宿,只可惜,你卻犯了侯府大忌。”
雲英瞬間臉色蒼白,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侯爺......雲英......不知哪裡做錯了。”
雖然四月天氣已暖,但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仍舊又冷又硬,硌得膝蓋生疼。然而她卻渾然不覺,只是低泣道:“雲英自認安於本分,盡心盡力侍候夫人,從沒有做過什麼有損侯府的事情,侯爺不要嚇唬奴婢。”
“是嗎?”慕景奕說:“你沒有跟裴氏透露過什麼?”
雲英閉上眼睛,一串眼淚就順著她蒼白的臉頰簌簌滾落下來。
“你起來吧,”慕景奕不再看她,繼續提起筆寫起字來,“我會將你母親和哥嫂的身契還給他們,為他們買個院子,讓你母親好生養老。”
雲英收住眼淚,半晌,手背抵額慢慢的朝著慕景奕拜了下去,“雲英——謝過侯爺!”
——
慕夫人早上起床,便是一個陌生的侍女侍候她洗漱。
她奇道:“雲英呢,怎麼不見她來?”
侍女笑著說:“昨夜侯爺讓我過來侍候夫人,說是雲英染疾,今後就不能再侍候夫人了。”
“染疾?”慕夫人心中狐疑,明明昨兒晚上雲英還好好的,怎麼一晚上不見,就染疾了?
她面色不虞道:“你叫什麼?”
侍女道:“奴婢彩兒。”
“彩兒?”慕夫人看她一眼,倒還生得乾淨,看她剛才做事也還伶俐,便扶著額頭道:“從現在開始你叫雲彩吧。”
彩兒知道她是捨不得雲英,便答應道:“奴婢記著了。”
“你去叫侯爺過來,就說我有話問他。”
“是。”
雲彩答應著去了。慕夫人神情落寞。
在這候府裡這麼多年,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雲英定是犯下了什麼事,被處罰了。
只是這丫頭跟了她這麼多年,就算是塊石頭,也看出感情了。更何況,她是她身邊的丫頭,就算犯下了天大的錯,要處罰,也該跟她說一聲才是。
怎麼這樣不聲不響的就給......。
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