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回去便開始著手準備去長平侯府做客的一應事宜。
大到要送的禮物,小到要穿的衣服,都安排仔細了。
常落雲第二天一早起來便說要去看孔靈兒。
“靈兒說是等安定了就給我捎信來,但一直沒有訊息。
輕羅,前日的櫻桃很好,你讓周媽裝一籃子,我帶去看靈兒姑娘。”
輕羅很快便裝了一籃子櫻桃過來。
雖然輕羅和素錦恨得常落雲歡心,但平日跟常落雲出門的,仍然是碧煙。
碧煙從輕羅手裡提過籃子,跟著常落雲出了門。
如今的小販會做生意,籃子裡不光是裝了櫻桃,上面還飾以碧綠的葉片,讓櫻桃看上去更加新鮮水靈,嬌豔欲滴。
碧煙道:“這京城就是不一樣,賣個櫻桃也有這麼多花樣,哪像青州,櫻桃是過秤的,誰會把葉子也帶上。”
常落雲看著晶瑩剔透的櫻桃,笑著說:“臨都的櫻桃不僅是水果,還是擺設,青州的櫻桃它只是櫻桃。”
少令娘子和孔靈兒住在桂花巷孔靈兒的舅舅家裡,順子將馬車停到巷子口,常落雲便下車走了進去。
因為沒有提前知會,門房進去通報了好一會,孔靈兒才急匆匆走了出來。
或許是走得急了,她的髮髻略有些蓬鬆,臉上也泛著紅暈,“雲兒,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歡迎?”常落雲俏皮地問。
孔靈兒略有些尷尬,“你能來找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不歡迎。”
她將常落雲讓進屋子。一進門是一個院子,說是院子,不如說是個天井更恰當。
四四方方的天井不大,裡面花草樹木俱無,地面鋪著青石地板,倒是乾淨整齊。
大概是地方不大,裡面的房屋設計更是緊湊,少令娘子和孔靈兒就住在天井右面的廂房。
廂房沒有暗室,只在靠裡的牆邊擺了一張床,門口放著一張八仙桌,沒有梳妝檯,孔靈兒的梳妝匣子就放在桌子上。
也難怪,臨都寸土寸金,能夠住大院子的人畢竟不多。
翡翠從桌子下拉出一張椅子給常落雲坐。才從碧煙手裡接過櫻桃籃子。
孔靈兒看了一眼櫻桃,說:“你來就來,拿什麼東西?”
臨都的櫻桃可不便宜,昨日她舅母端了半盤子過來,看起來還不怎麼新鮮,舅母還在阿孃面前有意無意的炫耀幾句,顯得她多大方似的。
“這櫻桃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昨日吃著好,就給你也帶些來嚐嚐。”
常落雲注意到孔靈兒臉色不好。按理說休息了兩日,靈兒精神應該比路上好一些才對,但看上去,倒好像比不上前些日子。
少令娘子聽說常落雲來了,也走了過來。
常落雲起身給她行禮。
少令娘子笑著說:“雲兒姑娘莫要見外,你能來看我們,我和靈兒都高興得很。”
她臉上薄薄施了一層脂粉,卻掩飾不住臉上的憔悴,“原本我是要讓靈兒這幾天就過去看你的,哪知道你卻先過來了。”
她又問了常落雲一些飲食住宿方面的事情,常落雲沒有說自己在京城有院子的事情,只說是提前託人賃了個院子。
少令娘子揉揉額頭,悵然道:“這樣看來,你們倒是有先見的。”
常落雲看她精神不濟,又頻頻撫額,關心地問,“娘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都比青州冷了一些,我這幾天頭風犯了,不打緊。”
正說著話,一個三十多歲穿著墨綠色繡大團牡丹花褙子的婦人走了進來。她長條臉,吊梢眉,一雙眼睛十分靈活。
一進來,她視線先落到桌上放著的一籃子櫻桃上,隨後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