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鬆了口氣。
每次有危險的時候,慕景奕都會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她以為,這次新帝讓慕景奕到青州,必然已經窺破了安郡王有什麼不一樣的舉動,所以在她心中,這次青州之行必然兇險,哪裡知道,現在居然這樣就過了。
常落雲露出一絲笑容,“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知道安郡王不會起兵。”
慕景奕伸手將她鬢邊的一絲亂髮別到耳後,笑著道:“他不會。”
他就知道,他不會。
那時候,他們一起在太學院讀書,有一年臨都遭遇了幾十年不遇的雪災,第二日一大早,安郡王帶著他一起去檢視,正好到了一戶房屋被雪壓垮的人家,一家人坐在門前哭得好不悽慘。安郡王下馬上前,安撫了一家人,並讓人拿了銀子給周邊受災的幾戶人家修葺房屋。
回來的路上,安郡王沉默了很久,快要進宮的時候方說:“為君者,無非就是讓民有所安。若是因為自己的慾望給百姓帶來疾苦,這個君王,不當也罷。”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慕景奕卻知道,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碌碌無為,而文韜武略俱佳的安郡王備受先帝喜愛,況且當時的宜太妃寵冠後宮,若是安郡王想要爭奪太子之位也並不是不可能。
但太子的舅舅勤國公當時擁兵自重,又在遠離臨都的邊郡,若先帝真的重立太子,安郡王雖然也有慕侯可以倚重,但若是勤國公求得夏國相助,蘄國必有一場戰事。
這件事沒過多久,安郡王便自請到了青州。後先帝駕崩,太子順利即位。
而如今的太子少有賢名,安郡王更不可能做什麼了。
“你聽說過兩婦人爭子的故事嗎?郡王便是那不忍心孩子受傷,選擇先放手的那方。”慕景奕徐徐道:“當初他既然做了這樣的選擇,此次必然也會做這樣的選擇,新帝多心了。”
馬車轆轆,晃得人昏昏欲睡。立春之後,天氣長了起來,到莊子上的時候,太陽還留著最後一抹餘暉。
常落雲半捲簾子,大山腳下,田地空闊,遠遠傳來狗吠,伴著莊子上升起的裊裊炊煙,端的是一幅太平盛世的寧靜景象。常落雲放下簾子,將手輕輕覆在慕景奕手上,“這恐怕是郡王最想看到的一幕,蘄國的百姓會感謝他。”
慕景奕微微笑笑,攬過常落雲肩頭,“等回到臨都,我便告假,多陪陪你和母親。”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莊子跟前,或許是聽到外面的馬車聲,青瓦白牆的四合院裡走出一個婆子。她穿著褐色的粗布短襖,一雙些微紅腫的眼睛半眯著看過來你,大概是看的不太清楚,她掀起身上的圍腰揉了揉眼。
慕景奕先下車,將手遞給常落雲。常落雲扶著她的手下來,對著面前的婆子叫了聲:“張媽媽。”
婆子一怔,臉上立刻露出幾分喜色,“小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