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親卻不一樣,文允是家裡唯一的男子,今後常家還要靠他支撐門戶,如今到了定親的年紀,若是還不為他謀一門好親事,不知道的還以為父親娶了新婦便連自己的兒子也顧不上了.”
常璞滿臉通紅,辯解道:“這段時間家裡接二連三出事,加上青州之亂剛過,文允的婚事確實沒有考慮到.”
“我自然是知道的,”常落雲道:“只是別人未必會這樣想。
要是遇上那些喜歡嚼舌根的,說不定還要編排父親娶了新婦連兒子都顧不得了.”
這是將剛剛常璞的話還給他了,常璞滿臉通紅,這樣的話對一向愛臉面的他來說原本就很刺心,更何況出自女兒之口更是讓他難堪。
他惱怒道:“誰家沒有個不得已的事情,偏就容不得常家出點紕漏.”
“父親說這話就是氣話了.”
常落雲不緊不慢地笑著道:“你也知道,當初裴娘子突然暴病而亡,五妹妹便莫名其妙失去蹤影,原本別人就胡亂猜測了,如今文允到了這樣年紀還不說親,不是更讓人猜測嗎?”
常璞語塞。
常落雲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什麼,道:“父親可知道五妹妹去了哪裡?”
常璞氣惱道:“說她做什麼,總之她既然離了常家,就再也不是我的女兒,她的死活統統與我無關.”
“這樣說來,父親當真是不的事了,看來我也不必要說了.”
常落雲垂下眸子,正襟危坐,一副閉口不提的樣子。
常璞看她說了一句又停了下來,心裡有點煩悶。
他三個孩子中,只有常落瑤是在他跟前長大的,他最疼愛的也是她。
原本看她聰慧美麗的樣子,怎麼樣也有個好的前程,哪裡知道她最後卻走了那條路。
就像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場的農人,最後卻顆粒無收,常璞雖然心中氣怒,但畢竟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她現在在哪裡?”常璞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常落雲唇角微揚,淡淡道:“先是做了承安伯世子的妾,後來跑了,據說現在又想回承安伯府,可是承安伯世子夫人不讓進門.”
常璞如同被滾水淋下,臉色一會青一會紅,十分精彩。
常落雲渾當看不見,繼續淡淡道:“五妹妹眼下的情形,實在堪憐,要不然父親想想辦法,看看怎麼幫幫她,好歹她也是父親最心愛的女兒呢!”
常璞這才覺出常落雲話中的諷刺,一張臉越發鐵青。
“你告訴我這些就是想要我難堪?”
“父親此言差矣,”常落雲依舊不動聲色,“我原本是不想說的,是父親問起來,我才說了。
再說,五妹妹畢竟是常家的人,若是太難堪了,傷的也是父親的臉面不是?更何況,萬一她走投無路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父親不是更沒有臉面了嗎?”
常璞哆嗦著唇,猛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怒瞪著她。
常落雲絲毫不懼,眼神冷冷的與他對視。
她竟敢威脅他。
常璞閉了閉眼,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雙手本能想去抓住什麼,卻堪堪按在面前的茶盞上,那茶盞受力不住,在桌上急速的劃出一條弧線,砰一聲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常璞便一屁股跌坐在身後的椅子裡。
常落雲緩緩站了起來,衝站在旁邊的輕羅道:“二老爺突然身體不適,你讓順子送二老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