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全部都被打發了。
常落雲冷笑,“既然你在看院子,那我問你,我阿孃那些首飾呢?我記得當年我阿孃有一套紅寶石頭面,那可是準備給我及荊禮上用的,你可知道去了哪裡?”
張媽媽面色如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姑娘,我進來的時候,這裡的一應細軟就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更別說什麼紅寶石頭面了,你若不信,可以去問裴娘子屋裡的秋痕,是她帶我進來的。”
“有沒有見著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在你們心中,我怕是根本就回不來了吧!”常落雲聲音緩緩,出語成冰。
張媽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那麼小的孩子,還發著高燒,又沒個大人照看。她從常家離開的那天,正下著大雨呢,誰會想到她還能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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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西院,常落瑤使勁跺著腳,氣急敗壞,“娘,憑什麼?她憑什麼一回來就搶了我的院子?以往她是常家嫡女也就算了,可現在,我也是常家嫡女啊,她住得,憑什麼我就住不得。”
裴氏將她拉坐在自己面前的凳子上,抬手用娟帕為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哄道,“我都說了,你爹爹讓她暫時住在飲翠閣,等刺繡大賽結束,她就回莊子上去,到時候,你再搬過去。”
常落瑤一把扯過裴氏手裡的娟帕丟在地上,“我為什麼要等她搬走了才去,從小到大,她是嫡女,我不得不處處讓著她,可是後來,她娘毒殺婆母,犯下了那麼大的錯,她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嫡女做派,憑什麼?阿孃,我憑什麼要處處不如她。”
裴氏坐在常落瑤對面,看著女兒哭得梨花帶雨,心裡一片凌亂。看來,她還是大意了,那個掃把星,看著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卻不是個好打理的。
“娘——”常落瑤哭得撕心裂肺,“你現在是常家的當家娘子,內宅的事,原本就歸你管,你去跟爹爹說說,讓我搬去飲翠閣。我已經跟落霞姐姐她們說過了,說是等我搬去了飲翠閣請她們過來鬥茶,如今我又沒有搬進去,你讓我以後見了她們還有什麼臉面?”
裴氏被她哭得亂了方寸。她在屋裡來回踱了幾圈,猶豫著說,“要不,你再等幾日,等春日宴後,我去跟你爹爹說。”
“爹爹不就是因為她請到了少令娘子才對她高看一眼嗎?若是春日宴辦好了,他怎麼可能還會答應。”常落瑤手一拂,桌上的一隻汝窯茶杯應聲落地,摔成幾瓣。
秋痕趕緊走過來收拾完地上的碎瓷,安靜的退了出去。
常落瑤伏在桌子上,哭得岔了氣。
裴氏咬著嘴唇,似乎發了狠。過了一會,她一字一頓地說,“若是春日宴辦不好呢?”
常落瑤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問,“阿孃,你說什麼?”
“我是說,春日宴要是辦不好呢?”裴氏走到常落瑤對面坐下,笑容恍惚,“水榭那邊風景不錯,但是湖邊的小橋早上還有露水,又溼又滑,若是少令千金賞景的時候不注意掉到了湖裡,你說,這春日宴還能辦好嗎?”
“阿孃,你是說......”常落瑤停止了抽泣,一臉震驚。
“我什麼都沒說,”裴氏用娟帕擦去常落瑤臉上的淚水,溫柔地說,“瑤兒,你也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