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了一下,右腿錯後半步,貓著身子,手腕一抖,石子便帶著一條白色的水鏈在湖面跳躍。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

“唉!”

佩兒一張小臉激動的通紅,數到十七的時候,她的心都吊起來,十八明明已經到了唇邊即將脫口而出,又只得硬生生地吞進肚裡,變成了一聲長長的“唉。”

“姑娘,這都已經快要兩個時辰了,我看今天是沒有辦法超過四姑娘了。”佩兒苦著臉,滿臉無奈。

“唉什麼唉,拿來!”常落霞手一伸,從佩兒手裡拿了石頭遞給常落雲,“四妹妹,再來一次。”

常落雲笑著接了,“二姐姐,你看好,這可是最後一次了。”

明月湖南面,一艘畫舫靜靜停在湖邊,裡面一名穿著玄色道袍的青年男子坐在靠窗位置,正悠閒的品茶。

“侯爺,你真的不打算去跟雲姑娘見一面?”對面一個眉清目秀的侍衛拱手問。

“她好好的,我見她做什麼?”男子端起面前的茶盞,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言笑晏晏,“許久不見,這姑娘倒是變得愛笑了。”

站在面前的侍衛一愣,侯爺一向性情冷淡,很少愛笑,但今天,是他第幾次這樣笑了?

青年男子已經站了起來,他如同墨染的劍眉下,一雙眼睛黝黑深邃,鼻峰俊挺,唇若塗朱。他隨意站在畫舫上,周邊自帶冷峻的氣場。

然而這樣人物,此時卻唇角微揚,神色慵懶,“梁啟,我們回去。”

梁啟雖一愣,肅身拱手應了聲“是。”

接到平邊的聖旨後,侯爺就帶著他騎馬星夜趕往青州,後又跟著雲姑娘到了這裡,到現在才稍微歇了一下,這麼遠趕來,難道就是為了在畫舫上喝一盞茶,看雲姑娘一眼?

梁啟雖然不能理解,但也再不多話,取了銀子放在桌上,跟在青年男子身後下了畫舫。

常落霞和常落雲又比試了幾回合,終於盡了興,她略有些沮喪地說,“四妹妹,今天就到這裡罷,估計再練一年,我也比不過你。”

“二姐姐太過謙了,我在莊子上的時候很少有吃肉,但偏偏山裡有很多兔子,我沒事就上山用石頭打兔子,後來居然練出來了,用石頭打兔子很少有失手的。”

“所以現在打水漂贏了你是在這上面佔了便宜。”常落雲蹲在湖邊洗了手,站起來甩著手上的水珠。

常落霞一臉不敢相信,“這樣有趣啊!”

有趣嗎?常落雲笑笑,剛到莊子的那兩年,缺衣少吃,冬日屋裡沒有木炭,只能和碧煙兩人一起躺在床上抱著取暖,她實在想不出來哪裡有趣。

“太晚了,我們回去吧,”常落雲用手背擦了擦臉。曬了一下午,她的臉紅撲撲的,越發顯得眼睛清澈明亮。

“不行,”常落霞一把抓住她,“先前阿孃差人來吩咐,一定要把你叫到家裡去,她做了你最喜歡的幾個菜,說是要為你接風。”

肯定是阿孃看她緊著沒回去,讓丫頭過來的。常落霞暗暗感嘆,自己雖然什麼都比不過四妹妹,但卻有一個疼愛她的娘。

常落雲看了看即將落下的日頭,俏皮地一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