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平侯府回來的路並不遠,但裴氏卻走得異常艱難。

馬車內氣氛沉悶,裴氏端坐著一言不發,常落瑤則用手支著靠枕,眯著眼打盹。

這一場,兩人算是鎩羽而歸。常落瑤就算了,但裴氏不一樣,她苦心籌謀了十多年,眼看著大功告成,沒想到卻栽了這麼大的一個跟頭。

她黑著臉,眼裡蘊著怒氣。

常落雲沒有和她們乘一輛車,要是乘一輛車的話,她就要狠狠扇她兩個耳光,嫡母教育女兒天經地義,況且她狷狂至此,不教訓實在不行。

這樣一想,裴氏越發著急要找到常落雲。這裡不是長平侯府,她難道還怕了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不成。

下了馬車,裴氏走得著急忙慌。以至於上臺階的時候忘了提裙子,一腳踩到裙子上,一個趔趄差點絆倒。

幸好後面的秋痕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娘子,小心腳下。”

裴氏顧不得這麼多,提著裙子直接往裡面走。

剛進屋,差點與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滿懷,裴氏剛想罵是哪個奴才不長眼,話還沒出口,便愣了愣。

“少令娘子,你何時過來了?”裴氏問道。

少令娘子脖子上纏著白布,看上去有些虛弱。見裴氏問起,她勉強笑著說,“裴娘子這是打哪裡來,我看你怒氣滿面,是誰惹到你了嗎?”

裴氏眼神躲閃,自然不能說在長平侯府的事。她極其不自然地笑了笑,訕訕道:“這天氣太熱有些煩躁。”

少令娘子也不多問,“那裴娘子快進去吧。”

裴氏往前面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少令娘子怎麼會在這裡?你的脖子怎麼了?”

少令娘子摸了摸脖子上的布,略有點尷尬地笑著說,“我前幾日不小心受了點傷,四姑娘找了個大夫給我看看,就留在這裡住了兩日,如今已無大礙。”

裴氏哦了一聲,“少令娘子還是要小心些,這傷著脖子不比別處。”

“多謝裴娘子關心,你快回去歇歇。”

看到少令娘子在,裴氏暫時不好去找常落雲理論。常洛瑤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直接回屋裡去了。

裴氏看到她又生氣又心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把扇子呼呼扇了幾下,沒好氣的說,“你看如今瑤兒的樣子,讓我不知說她什麼好。若是她有那掃把星的心眼,我何必操心至此。”

秋痕從茶壺裡倒了茶遞給裴氏,裴氏放下扇子接過大口喝了幾口,說,“那少令娘子也是,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時候在這裡。”

她將茶甌重重的放在桌上,“算了,你等會把那掃把星給我叫過來,我就不相信她能一直躲著不見我。”

少令娘子在院子裡走了一圈,重新回了東院。

常落雲正和孔靈兒坐著說話,看到她回來,趕緊起身招呼道:“娘子要多休息,莫要太勞累了。”

少令娘子服了胥神醫的藥後,早晨起來就好了許多。現在除了身子還有點虛弱外,傷口也不甚疼了。

她徐徐彎下身坐在椅子上,“雲兒姑娘,這次多虧有你請了神醫過來,我才保住一命。”

“娘子快別這樣說,我和靈兒情同姐妹,你的事我定當盡力為之。”

“哦,對了,”少令娘子道,“剛剛在院子的時候,我看到裴氏氣沖沖的走進來,也不知道誰惹了她,你要注意一點。”

常落雲冷笑一聲,“多謝娘子提醒,她若真敢拿我出氣,我也不會白白吃虧。”

“那就好,”少令娘子點點頭,笑著說,“這幾日多謝雲兒姑娘收留,今早上我已經讓翡翠去問了一個院子,翡翠回來說院子不錯,我們準備一會就搬過去。”

常落雲訝然:“可是這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