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

她倚在涼亭的欄杆上,烏髮如雲,身姿如竹,側著臉的時候,更顯得面如凝脂,眉目如畫。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常落雲看了過來,她生生就打了個寒顫。

那雙眸子冷的絲毫沒有溫度,只是輕輕一瞟,就能夠把人凍住。

常落瑤躲開她的視線瑟縮了一下。等她再看過去時,常落雲神情已經恢復如常。這讓她懷疑,剛剛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幻覺。

蓮真將兩人神情盡收眼底,她抿嘴一笑,徐步走到常落雲身邊:“四姑娘真真是好心思,五姑娘如今怕是悔斷了腸子了。”

常落雲微微一笑,“蓮兒姑娘這話說的有意思,悔不悔只有五妹妹自己才知道,莫非蓮兒姑娘會讀心術不成?”

蓮真笑笑,“我雖然不會讀心術,但我知道常四姑娘有一顆玲瓏心,五姑娘是莽撞了一些。”

常落雲揚起唇角,饒有意味地看著蓮真,“哦,照你這麼說來,我是故意陷害五妹妹了。只是,她可是我妹妹,我又為什麼這樣做?”

蓮真將袖子挽到手腕。她的手腕纖細潔白,一雙素白的手撐在硃紅色的欄杆上,越發顯得光潔瑩潤。

蓮真眼裡晦暗不明,“四姑娘,我不相信你這麼無辜,當然,我也不相信五姑娘是無意中說出你被劫持之事。”

常落雲笑了笑,扭頭眺望著遠處的杏林。正好起了風,杏林花枝起伏,粉色白色的花瓣漫天飛舞。

蓮真望著漫天杏花,莞爾一笑,“小時候,我同表哥喜歡到亭子裡玩,那時候,表哥比現在愛笑,他總說我是小哭包,我哭的時候,他就會給我一塊糖。

我阿孃不准我吃糖,害怕壞了牙齒,所以我對糖的回味多半來自表哥。”

蓮真沉浸在往事裡,她鵝蛋臉上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溫柔。

“蓮兒姑娘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常落雲道:“我沒有哥哥,哭的時候也沒有人給我糖果,但我也並不喜歡吃糖。”

蓮真轉頭望著她,認真地說:“我知道五姑娘為什麼要故意在姨母面前說你被劫持過,也知道你為什麼要說五姑娘患有癔症?”

常落雲展顏,“那請問蓮兒姑娘,這是為什麼?”

“為了我表哥。”蓮真道。

常落雲如同聽到世上最大的笑話般,笑了起來。

“因為你們都想要嫁給我表哥,想要做長平侯夫人。”蓮真繼續望著她說。

常落雲收了笑,回望她,“那好,就算我們想做長平侯夫人,才互相中傷,那蓮兒姑娘你跟我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因為......我也想做長平侯夫人。”蓮真莞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