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璞回來時,沒有看到裴氏,詫異地叫了秋痕過來問,“大娘子呢,出去了嗎?”

“娘子身體不適,躺在床上了。”秋痕低著頭給他倒了一杯茶,端過來。

常璞知道她是在躲著他,也就沒有再問。

裴氏扶正沒多久,便提出將秋痕收房做姨娘,哪知秋痕死活不願,常璞對她也沒有更多特別的心思,也就作罷。

但至此後,秋痕便總是有意無意的躲著他。

常璞接茶喝了一口,想了想說:“今早上不是還好好的,請大夫看了嗎?”

“娘子說不打緊,她休息一下就好。”

常璞坐了片刻,還是覺得不放心,起身去了西院。

剛到院子裡,就看到裴氏背對著他獨自坐在廊下垂淚。

聽到腳步聲,她低頭用絹帕擦了眼睛,抬起頭來,勉強笑著叫了聲“老爺!”

常璞看她眼眶微紅,知道她哭過,便道,“秋痕說你生病了,有沒有好點?”

裴氏用絹帕掩著鼻子使勁吸了口氣,喉頭有點堵,“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今日出去時吹了點風。”

“那就好,後日就要去京城了,你也要注意身體。”

裴氏點頭,“我知道,這點小毛病耽誤不了上京的事。”

頓了頓,她又說,“我這有件事,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什麼話你說就是。”常璞繞到裴氏面前,坐在她旁邊。

“這次進京是和郡王妃一路,牛車太慢,免不了要一輛馬車,我想著雲兒是有馬車的,她肯定會趕了馬車去,我們就不用為馬車的事費心了。”

“嗯!”

“但云兒素來對我有成見,就不知她肯不肯讓我們和她同乘一輛車。”

裴氏停了下,看常璞認真聽著,沒有反對,又說:“雲兒和瑤兒畢竟是姊妹,若是去京城一人一輛馬車,花費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人家還會以為她們姐妹不睦,被人看了笑話。”

常璞點點頭,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雲兒......是越來越桀驁了。

“我是心疼雲兒的,只是她對我頗多敵意,我說的話她未必會聽,要不老爺你去跟她說說,就說她們兩姊妹一起進宮是個難得的機會,這次就坐一輛馬車去,也可以乘機多親近親近。”

常璞有點為難,正不知怎樣拒絕,常落瑤突然跑了過來。

“阿孃,不要——”她又氣又急,“你知道她對我多有刁難,我若是跟她坐一輛馬車,還不知道她要如何欺辱我。”

常落瑤已經站在門口好一會,聽到阿孃讓爹爹去求那掃把星讓她們坐她的馬車,她實在是忍不住。

真是氣死她了,去京城路途遙遠,不是一日兩日,而是十天半月。也不知阿孃怎麼想的,難道阿孃不知道那掃把星處處為難自己,給自己難堪嗎?

“瑤兒,”裴氏溫和地勸道:“她再怎麼樣也是你姐姐,若是你姐妹二人一人一輛馬車,就生分了。”

“瑤兒說的也對。”常璞雙手撐著膝蓋,低著頭想了會,鄭重地說。

他昨日在常落雲那添了氣,這會心裡還發堵,他才不願意腆著臉去求她。

“雲兒因為她母親的事,對我成見頗深,若是瑤兒跟她同乘一輛馬車,未免被她遷怒。”

“老爺——”裴氏輕輕咳了兩聲,顯得有點虛弱,“雲兒和瑤兒畢竟是姊妹,就算為了常家,瑤兒受點委屈也是值得的。”

“阿孃—”常落瑤不敢置信,這話是阿孃說出來的嗎?若不是她從小在裴氏身邊長大,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她親孃了。

“嫣兒,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云兒未必會這樣想。”常璞嘆口氣,“這次回來,雲兒性情越發驕縱難管,進京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