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與臨都比,江南更適合皇帝這樣性情的人,只不過,蘄國的帝都在臨都,就算想去,也只能以巡遊的名義去住一段。
而如今夏國兵臨城下,皇上又想到江南,也不奇怪。
錢貴妃溫順地道:“臣妾聽聖上的,聖上讓臣妾去哪裡,臣妾就去哪裡。”
——
永昌侯府。
永昌侯夫人漲紅著臉大聲吩咐幾個小廝:“把世子給我看好了,不要讓他出去。”
就見幾個小廝將一身紫衣的周瑋團團圍住,為難地道:“世子,你就聽夫人的吧,城外夏兵一個個彪悍兇猛,可是真的會殺人的。”
周瑋站在中間,對永昌侯夫人道:“母親,我自小習武,憑什麼蘄國受這奇恥大辱,我不能帶兵禦敵,難道任由別人打到家門口嗎?”
永昌侯夫人氣得簌簌發抖,這個逆子,從今早上就不安生。連滿朝大臣都沒有法子的事,他硬是要往前湊,這是帶兵大戰,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
“閉嘴,”永昌侯夫人指著他,“我和你父親就你這麼一個孩子,還指望著你能替我們養老送終,現如今你一意孤行,難道忘了孝字怎麼寫了嗎?”
“母親,”周瑋雖然少年意氣,但卻不敢當真硬闖出去。他走上前來,拉住永昌侯夫人的袖子道:“母親,你消消氣,聽孩兒好好跟你說。”
周瑋原本一張臉就長得妖孽,這會又一副小兒無賴的磨人樣子,永昌侯夫人一看氣也消了幾分。
“你好好跟我說,跟我說什麼?”永昌侯夫人沒好氣道:“反正不管怎樣,在你父親沒回來之前,你好好給我在府裡待著。”
“母親,我是你的兒子,可我也是蘄國的子民對不對?”
周瑋嬉皮笑臉中帶著一絲凝重,“如今夏兵打到了家門口,我們不能躲在家裡做縮頭烏龜。士可殺不可辱,連勤國公這樣的老人都去帶兵迎戰,我今後還有何臉面出門。那不是每次出門都要把臉皮揣在兜裡走了嗎?”
他雖儘量在逗笑永昌侯夫人,但永昌侯夫人卻板著臉,不帶一絲笑意。
她三十多歲才有了這個兒子,平日頑皮一些她不管,但戰場上刀劍無眼,她可不敢冒這個險。
周瑋暗暗焦急,他朝旁邊的張禮使了個眼色,張禮便不動聲色的走了出去。
不一會,永昌侯老夫人由兩個丫頭扶著走了過來。
永昌侯夫人看到老夫人過來,趕緊站起來,陪著笑臉迎了上去,“母親,你身子不好,怎麼到這裡來了?”
入冬之後,和所有老年人一樣,永昌侯老夫人便犯了老毛病,平日都是在屋裡養著,很少出屋子。
“我再不來,我怕這裡都鬧得不像話了。”永昌侯老夫人板著臉。
當著眾多下人的面,永昌侯夫人有點尷尬,老夫人疼孫子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她畢竟歲數大了,很多事情不問青紅皂白的偏袒也就算了,但要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一味縱容,永昌侯夫人堅決不同意。
“母親,你也知道瑋兒一向頑皮,我是他親孃,難道還能害他不成?”永昌侯夫人沒有以往的耐心,顯得有點煩躁。
老夫人被丫頭扶著坐在一把雕花玫瑰椅上,儘管身體老邁,但氣勢一點不減。“我知道你是他親孃,自然不會害他。但凡事要講個道理,不能因為你是他親孃,沒理也說成有理。”
永昌侯夫人臉色有點難看,她忍了忍,沒有說話。
老夫人不再看她,而是雙手握著柺杖,身體略微前傾,和顏悅色的對周瑋道:“瑋兒,你跟祖母說說,你為何跟你母親吵鬧?”
“祖母,瑋兒沒有跟母親吵鬧,”周瑋正色道,“如今夏兵打到了臨都城,我作為堂堂蘄國男兒,不願意做那縮頭烏龜,只想帶兵殺敵,母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