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失蹤了……
算不得真正的失蹤,因為除了陳睿,魏星河和徐忠之外,所有人都知道陳鈺去了營州瑞王府。
陸全帶著喬裝成村民的將士,把宅子內牆圍得水洩不通。
不僅如此,他還準備了做過手腳的飯菜。
公主臨行前將太孫託付給他,他絕不會再像十三年前那樣輕易讓人把他帶走。
後院的亭子裡,陳睿望著和他一樣手軟腳軟的魏星河,沉聲道:“這輩子,魏先生恐怕等不到周離喊你一聲舅父了。”
魏星河無力爭辯,陳睿和徐忠已認定他蠱惑公主去瑞王府。
他們尚且如此,更別提周離了……
凝香閣的屋頂上,秦羽對月獨酌。
每喝空一罈酒,他就把空酒罈丟向隔壁的陳宅,彷彿下一刻那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就會來找他吵架。
不打一聲招呼就跑……
侯澤知道,蘇檀也知道,唯獨他不知道!
秦羽用力將酒罈向陳宅砸去,卻沒聽到酒罈破碎的聲音。
他猛然站起身,一個女子躍過牆頭,將酒罈輕輕放在牆角……
秦羽從屋頂飛身而下,看著月光下那張熟悉的臉龐,冷哼一聲:“你回來做什麼,又像之前那樣自投羅網嗎?”
“你還真猜對了。”
秦羽一臉難以置信,心中不免惱怒,沉聲道:“我醉了,還是你醉了?”
陳鈺四下裡望了望,扯著他的衣袖將他帶到廊下的陰影裡。
“我還要去永寧郡王府,只能長話短說。明日起,你讓人在營州城的酒樓茶坊散佈蘇家養女是昭寧公主的訊息,就說瑞王捉拿蘇家人是為了逼昭寧公主出來,搶奪她手裡的密詔……”
秦羽冷著臉:“我不會聽你的,明日我帶你去交州。”
陳鈺微微一愣,旋即笑著點了點頭:“好。”
隨後猝然抽出巾帕在秦羽臉前一晃……
夥計聽到響動,推門向外看去。
陳鈺正費力地託著秦羽:“你家少主喝醉了。”
夥計忙將人接過來。
陳鈺叮囑道:“明日提醒你家少主,若想帶我去就交州,就按我說的做。”
……
已是深夜,永寧郡王府的書房裡漆黑一片。
陳鈺推門而入,剛點燃蠟燭,劉逸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我運氣不錯,你果然在這裡。”
劉逸像被定住一般,怎麼也不敢相信她會送上門來。
“我該稱你一聲昭寧公主,是嗎?”
陳鈺冷笑道:“都是郡王的功勞。”
劉逸緩緩走上前,臉上陰晴不定:“你為什麼回來?”
“自然是再送你一份功勞。”陳鈺在書案旁坐下:“有什麼好事總是先緊著郡王的,要不要你自己掂量。”
劉逸走到書案後,在太師椅上坐下,隨手拿起一冊書,蓋住書案上的畫像。
陳鈺道:“有勞郡王明日送我去瑞王府。”
“你為何不自己去?”
“比起對一個弱女子嚴刑逼供,擒獲昭寧公主的功勞可大得多。我以為郡王需要這份功勞,若是猜錯了,你就當我沒來過。”
陳鈺正欲起身告辭,劉逸沉聲道:“她是金甪衛。”
陳鈺微微一笑:“我是帶著密詔逃出皇宮的昭寧公主!”
劉逸凝眉不語,只疑惑地打量著她,一時分不清她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真要去瑞王府。
“不急,後日才行刑,郡王慢慢考慮。”
陳鈺躊躇片刻:“我無處可去,能否在郡王府等你的答案?”
她眼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祈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