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和陳鈺在客棧停留兩日,仍不見有人來搶奪乞戎人的屍體。
知府因丟了庫銀,求到周離面前,請他暫時不要向上稟告,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定能將銀子找回來。
陳鈺冷冷道:“是用一個月的時間盤剝百姓,補上丟失的銀子吧?”
知府臉上訕訕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剛即位,他怕被換下來,的確有這種打算。
“晚了,昨日我已遣人向京中報信。”周離吩咐道:“把那兩個人埋了吧,今後要嚴格查驗進出之人,別再尸位素餐。”
正說話間,捕頭慌里慌張地跑過來,急道:“剛接到訊息,封州的官銀也被盜了!”
封州!
歷城向北,與此地相隔兩個州郡。
難道阿木骨已到了哪裡!
陳鈺問道:“可在劉家的庫房搜到皮貨?”
“沒有,庫房的東西都被洗劫過。”
“事關重大,可不要私自藏匿。”周離警告道。
知府和捕頭忙搖頭道:“不敢。”
陳鈺緩緩踱著步,若封州丟失的官銀也是阿木骨所為,他們回營州的速度倒是很快。
“沿著去營州的必經之路,通知各州郡嚴加守護庫銀。”
知府和捕頭望著周離,他們不知道陳鈺的身份,只把她當官員身邊的女伴。
周離道:“按她說的做。”
待他們走後,陳鈺便忙著收拾行裝。
“我們快馬加鞭,趕到安州堵他。”
阿木骨定是不想搶掠平民百姓,才盯上官府的庫銀。身為乞戎王,竟做起了匪盜,若真被官府拿住,放也不是,降罪也不行,更麻煩。
周離坐在床邊不動。
要想趕在阿木骨之前到安州,沿途換馬倒便利,人恐怕受不了。
“怎麼了?”陳鈺抱著收拾好的包裹問道。
周離輕嘆一聲,拉著她坐下。才出京沒多久,她又像從前那般不知疲倦……
“你在這裡等蘇銘,我先去截住阿木骨。”
陳鈺緊繃著臉,不悅道:“我不過遭人暗算一次,怎麼就成了你的累贅?”
“我沒把你當累贅,只是……”周離一臉認真道:“你有個做皇帝的哥哥,還有我這個文武雙全的夫君,不該再四處奔波。”
陳鈺撲哧笑出聲來,還真會自誇。
“既然我的夫君如此優秀,若不跟緊點,被別人拐走了怎麼辦?”
周離幽幽道:“早知道該成婚之後再帶你出來,路上也還有些意思……”
“儘早忙完正事,好回去成親。”陳鈺一臉挑釁。
這兩日周離睡在她房間外的榻上,不曾越雷池一步,像是很怕觸怒她。
只會耍嘴皮子!
陳鈺將他拉起:“阿木骨的那幾車皮貨應該還沒出手,離了我這個大財主,你怎麼解決他的困境?”
周離很享受被她拉扯的感覺,在床邊磨蹭了好一陣才不情不願地跟她走。
兩人曉行夜宿,連著趕了五日的路。
臨近安州時錯過了宿頭,只得在野外的破廟裡過夜。
周離攏了一堆火,鋪好草鋪先扶陳鈺坐下,起身去拿乾糧。
馬鞍上裝乾糧的包袱不知何時散開了,只剩一個布角系在鞍扣上,在涼風裡飄飄欲飛……
周離取下行囊坐在陳鈺身邊,神神秘秘道:“今晚請你吃些不一樣的美味。”
“我不餓。”陳鈺早看見那隻空包袱。
加上中午,也才兩頓飯沒吃而已,她扛得住。
周離撿起一根木棍,折成六節。拿起陳鈺那把短劍,默默地將每一節都削得尖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