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大辦宴席之際,盜賊潛入後宅,試圖偷盜財物。蘇啟興為保護族長,奮起砍殺兩名賊人,後遭其同夥反擊,不幸重傷殞命……
這就是對蘇啟興死因的解釋!
北城匪盜猖獗,蘇啟振的養女又是富商,遭賊人惦記不足為奇。
蘇啟興成為捨己為人的英雄,只可惜團圓的日子,他的妻兒守著屍體哭得幾度昏厥。
蘇蘭更是梨花帶雨,人心易變,守喪三年,永寧郡王的心裡還會有她嗎?
恨意無處發洩,陳鈺理所當然的成為罪魁禍首。
“你就是個招惹賊人的煞星……”
陳鈺包攬了蘇啟興的一應喪葬費用,並提出搬離蘇宅,免得再引來賊人。
回到房中,邱影開啟來時帶的那隻大木箱,動手收拾衣物。
陳鈺走到妝臺前,忽然瞥見一封黑色的信函,其上用硃筆寫著一個“周”字。
周公子!
八月二十,申時初刻,城南亂葬崗。
陳鈺舉著信函問道:“有人來過?”
邱影走過來,見到信函也大吃一驚。她跟蹤蘇啟興查探周公子的行蹤,沒有半點收穫,人家反倒悄無聲息地找上門來了。
“小姐可真說對了,這個周公子神出鬼沒。”邱影有些喪氣,至今她一件大事也沒辦成過。
“我們已經與永寧郡王聯手,小姐為何還要找他?”
陳鈺匆匆將信函收起,笑道:“他知道瑞王父子的很多內情,若肯相助,我們能省不少力氣。”
劉逸生性多疑,需儘快弄清望雲閣裡郡主的身份,免得哪日他又生出要挾之心。
敲門聲響起,陳鈺對邱影道:“李管家已備好馬車,你只揀要緊的收拾。”
陳鈺去開門,見門外的人竟是蘇檀。
兩人皆是一怔,從蘇啟振吐血起到現在,他們還不曾單獨說過半句話。
之前他仗義執言,不過是她處於弱勢。如今設局的是她,殺人的也是她,還把他的父親嚇得半死不活。
疏不間親,隔了這許多事,誰都會心存芥蒂!
蘇檀張了張口,最終只默默遞上那張寫有她父母兄長名諱的紙箋。紙上沾滿了血跡,粘連之處被扯平,留下滿紙破洞。
陳鈺將紙箋折起,塞入袖中。
“事是我一人做的,我想你不會遷怒於蘇銘。”
蘇檀眉頭微皺,她雖一臉坦然,眼中卻隱隱透著擔憂。
“我說過的,我只站在正義一邊。”
蘇檀偏過臉去,悶聲道:“既已認了父親,又何必再搬出去。”
陳鈺頓覺心中一暖,苦笑道:“我若不走,只怕父親的病好不了。”
禍根隱於心和日日在眼前晃悠還是有區別的。
蘇檀默然無語,良久方道:“明日一早再走不遲。”
“今日是父兄的忌日,他們的屍骨安葬在亂葬崗,和祖母在一起。”
蘇檀轉過臉來,聽說十三年前有一夥身份不明的人攻破北城門,搶奪太子和太孫的屍身,難道那些人是祖母安排的?
邱影搬著木箱從屋裡走了出來,蘇檀伸手接住:“我送你。”
蘇檀一直把陳鈺送到蘇老夫人墳前。
整個亂葬崗就只有這一座像樣的墳冢,裡面卻葬著三個亡魂。
古往今來,天潢貴胄不得善終,淪落到無葬身之地的大有人在。可這種事發生在受百姓擁戴的太子身上,真讓人心寒。
蘇檀凝望著只有蘇老夫人名諱的墓碑,心口像壓著一塊巨石。
他不止一次聽父親說,先帝對太子信賴倚重,大榮國君臣同心協力,朝堂一派清明。天下的有學之士哪個不盼著有朝一日躋身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