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書在,那丫頭本可趁機要挾,卻乖乖地帶著家產來做他的女兒。他實在不懂,她為何非要認他為父。

做他的女兒有什麼好處?若今後事發,還要跟著被砍頭。

或許從南城提出脫離宗籍起,蘇老夫人和這丫頭就已為他設好了圈套。可他也只能往裡鑽,成了一家人,她才不敢亂說話。

站在內院的甬道上,蘇檀問道:“你早就知道父親和叔父想要那些家產?”

陳鈺望著後院長勢旺盛的蔬果,淡淡道:“他們不是一直在惦記嗎,不過是搶奪和奉送的區別而已。”

“我不信你甘願拱手相讓。”

陳鈺微微一笑:“兄長還是回去陪嫂嫂的好,今後你會後悔站在我這邊。”

蘇檀板著臉:“我只站在正義一邊。”

逝者屍骨未寒,便奪人家產,大宴賓朋。他不知道滿口仁義道德的人,為何能心安理得地做這種蔑倫悖理之事。

陳鈺道:“正義和邪惡很難有定論,立場不同罷了。”

“別站著說話,先到屋裡等著,飯一會兒就好。”

陳氏叉著手從通往廚房的小徑走來,好不容易吃一頓團圓飯,她親自下廚做了兒子最喜歡吃的菜。

蘇檀一臉悲憫地望著母親,終究還是掉頭走了。

他實在不願與父親同桌而食!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沉悶,許是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那對孿生姐弟埋頭用飯,一句調笑的話也不敢說。

陳氏則愁眉苦臉,就差沒哭出來。

族長裝著一肚子心事,臉上陰雲密佈……

陳鈺自顧自地填飽肚子,回房找出孟離給她的信函,把請帖裝進去塞入懷中,帶著邱影出了院子。

剛走到院門口,便被守在大門外的一個小廝攔了下來。

“家主說了,北城人口雜亂,小姐不宜到處走動。”

軟禁?

看來劉逸沒把她習武的事告訴蘇氏兄弟,否則也不會只派這麼個人攔她。

蘇啟振站在廊下,遠遠道:“這幾日你為老夫人守夜,定是熬壞了,還是回去歇著吧。”

語氣倒還客氣。

陳鈺欠身一拜:“謝父親掛懷,女兒這就回去補覺。”

陳鈺一腳剛跨進內院的門,蘇啟興趕過來道:“女大當嫁,婚事也該提前議一議了。”

他目示蘇啟振,見他不語,只得道:“殺人的是個侍衛,與永寧郡王無關……”

還未等他說完,陳鈺便道:“女兒的婚事自然由長輩做主,無需問女兒的意見。”

她不信劉逸有膽量娶一個能隨時要他命的枕邊人。

看來他對蘇氏兄弟的表現很不滿意,已經多日不與他們溝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