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極愣住。

怎麼偏偏遭他罵的話被聽見了呢?

小腦袋鬱悶地往屋內張望著。

直到一道蒼老,無奈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抬頭~”

馬無亮退步抬頭就看見一個敞開袍子,銀絲披散的老人臥在房頂上,一手撐著頭,還昏昏欲睡,一手還握住一壺酒。

風吹來,華髮飄散在空中,馬無亮不禁驚歎,好一仙風道骨的長老。

宋太極看到,也退後幾步,看清房頂上的人,無奈扶額:“習慣就好。”

隨後,他沉了沉氣,開嗓朝上面吼:“師父!!!!!”

這一吼,幾隻鳥兒刷得飛離枝頭,發出陣陣撲扇聲,別說半夢半醒的元鶴了,連站在一旁的馬無亮都嚇得一顫。

元鶴一激靈,從屋頂上翻身下來,白袍敞到胸口,斜睨宋太極,淡淡開口:“哼,小兔崽子,你是要嚇死你師父是吧。”

“師父,我哪敢啊。”宋太極癟起小嘴,軟下聲,乖巧地行禮,“師父,這是我的朋友,馬無亮,他在山下很照顧我,這次回來就是想找您幫忙。”

元鶴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馬無亮,

他捋捋鬍子,昂起頭:“馬無亮?”

“您叫我嘉祺就好。”

“你……有要事?可惜老夫從不幫外人,想讓老夫出手,總得意思一下吧。”

這裡裡外外的暗示,馬無亮不傻,早就聽出來了。

不就是伸手要酒嘛。

幸好宋太極早有準備。

馬無亮掏出兩罐沽青醪,笑道:“元鶴長老,天南街最有名的沽青醪您定有所耳聞,小小心意。”

他挑了一下眉,雙手遞到元鶴面前,面上帶著些小得意。

“咳,馬無……嘉祺,不知有何事找老夫?”元鶴淡定地接過沽青醪,從此目光再也沒有轉移開來,如獲珍寶般把兩壺酒捧在手心裡,對馬無亮的語氣也柔和不少。

畢竟是收了別人的酒,元鶴也不好讓客人站門口,邀請馬無亮進屋商議。

宋太極咧著笑跟在後面,小手偷偷戳了一下馬無亮的腰窩,馬無亮回頭,看見這小孩兒衝他笑,大眼睛眨個不停,像只邀功的小狗,可愛的不得了。

果然還得是徒弟最懂師父心。

想請元鶴幫忙,沒有什麼是酒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壺,況且是上好的酒。

元鶴長老的洛室屋內樸素極簡,古木做的床,桌子,椅子,櫃子,透著古色古香的氣息,後面一排置物架上擺滿了五湖四海的好酒。

三人坐在桌前,馬無亮給元鶴倒了一杯水,雙手遞上。

剛伸出的手,被元鶴長老攔下,他接過杯子,放在桌上。

“不用獻殷勤,有事快說,老夫收了你的酒,定會竭盡所能。”

這話一出,馬無亮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看向宋太極,一番對視後,他決定開門見山。

“不知元鶴長老是否聽聞過七時令這一江湖秘寶。”

七時令?

一聽這三個字,元鶴的眸光頓時冷淡下來,藏在衣袖下的拳頭握了握,低沉著聲音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在下……”

“小夥子,七時令並非善物,老夫勸你還是早些放棄尋它的念頭,幾百年來,各派為了七時令爭得你死我活,還是別被找出來的好。”

能聽出來,元鶴壓抑的語氣,似乎如果馬無亮再咄咄相逼地追問,他就轉頭不理了。

宋太極注意到雙方情緒都有些變化,特別是馬無亮聽完這番話,面上一直維持的微笑消失,抿緊了唇。

他趕緊跳出來笑著道:“小馬哥也是一時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