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丁華南賀無忌一人床頭一人床尾守著,抵不過睏倦,昏昏睡去。

馬無亮給兩人披了薄薄的被子後,注意到整夜一聲不吭的劉三豐,便向他走去。

少年眼底烏青,沒有一點精神氣,站在旁邊就像是一具被疲憊掏空的軀殼。

“休息下吧,亞軒我看著。”他壓低聲音,哄道。

劉三豐抬了抬眼,聲音沙啞:“我不累,我想陪他。”

說完,劉三豐往床邊走去,單膝跪下,握住宋太極被窩裡的手。摩挲著掌心的柔軟,他的指甲蓋粉嫩精巧,手指纖細修長,像是被上帝刻意雕琢的工藝品。

在馬無亮看不見的地方,劉三豐在宋太極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會沒事的。”他對自己說。

馬無亮看著床上的宋太極,和床邊滿眼擔心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罷了,隨他去吧。馬無亮走出房間順便帶上了門。

房裡,安靜得可怕,只能聽到細微平緩的呼吸聲。

劉三豐將宋太極的手貼近自己的臉頰,他全身都是冰的,天生就是個冷血動物,而宋太極的小手滾燙柔軟,如毒藥般讓劉三豐為之痴迷。

熬了大半夜,他努力放柔聲音,低聲哄著:“軒軒,還疼不疼……”

“別怕,明早起來,我們軒軒就能好了。”

“文哥給你唱歌吧,你想聽什麼……我好像什麼都不會唱……”

“我給你唱我小時候睡不著,阿程哥哄我睡的那首小曲吧。”

悠揚舒緩的小曲輕聲響起,交織著愛意和柔情的調子化為一灘柔水,緩緩流進宋太極的心裡,屋外的一切像是夜裡靜謐的精靈,誰也不敢破壞屬於他們的溫情。

【世上一切幸福的祝願

一切溫暖都將屬於你】

歌聲戛然而止,隨之接上的是一陣略顯煩躁,違和的攛掇聲。

劉三豐眸中的深情一掃而空,起身尋找聲音的來源。

見劉三豐朝自己躲好的地方走來,小鬼害怕地縮了縮身子,來不及反應就被劉三豐用單手拎起來,看著眼前面如凶煞的活閻王,小鬼欲哭無淚。

“小的參見少主……”

“你怎麼會在這兒?”劉三豐不爽地擰眉,不給一分好臉色。

“小的……小的生前是名屠夫,幫人做事殺了幾個人,刀下沾了太多無辜亡魂,閻王爺不讓小的上黃泉路,就……投奔了魔族,尊主給小的重鑄了一副軀體,讓小的可以在子午夜出現。”

劉三豐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這府裡,除了你還有誰?”

小鬼一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劉三豐掏出一沓符紙,每張都用血跡塗寫了奇奇怪怪的符文,有止血符,定符,驅魔符等,一貼生效。

他翻了老半天終於抽出來一張,小鬼立馬嚇得渾身哆嗦。劉三豐平時並不用符,所以根本不知道用哪張,看它這反應才鬆了口氣——拿對了。

“少主,少主饒命少主,小的說,小的知道的小的全都說……這府裡光入不了輪迴的鄉野遊魂就有十來只,不過無形,平日裡也看不見,像我這樣的,還有一兩個……”

“在哪兒?”劉三豐把符紙往他跟前舉了舉,威脅道,“老實說!”

“小的……小的平日不跟他們一塊兒,也不曉得他們會在哪兒,只知道……這府裡前前後後住了幾戶人家,都是有錢的主,那兩個手腳不乾淨,在夜裡偷人錢財又在夜裡花完,被主人家的發現了,請道士來家裡,一聽府裡鬧鬼,都搬走了。”

劉三豐聽愣了,反應過來後直接被氣笑。

終於知道為什麼司馬甫捨得給他們這麼好的房子了。

“我知道了,小爺今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