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魚肚白,一縷晨曦透過窗戶照進屋子,明亮的光芒照得賀無忌忍不住顫了顫睫毛。

黑暗的世界待久了,睜眼便是五彩斑斕,一時間適應不了世界的光亮,他伸手遮住了照在眼睛上面的光。

他感覺自己全身酥酥麻麻的,唯有心口陣陣抽痛。

這一覺,睡的挺久。

在他昏迷的幾天裡,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所有的記憶停留在張無敵帶他逃出魔宮那晚,再後來,他就在這張床上醒來了。

夢裡,嚴無情一直陪在他身邊,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對他百依百順,他感覺差點就要溺死在這場“美好”的夢裡了。

醒來後,看見身邊沒有日思夜想的人,心裡難免有些空落落的。

他用手撐著床的邊緣緩慢起身,懵懂的大眼睛謹慎地打量著四周,試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兩腳剛沾到地面,屋子的門被推開,賀無忌條件反射立馬抬頭看向門口。

待看到來人後,眸光微不可見地黯淡下來,病態的小臉上勉強掛著笑。

“你是……”

“能下床了,恢復的挺快。”張無敵笑著應答,明媚如今日的陽光,看著賀無忌除了臉色有些差以外,沒有其他身體不適,心上的石頭總算放下,“我叫張真源,你喊我什麼都行,我是浩翔的好兄弟。”

“他人呢?”

猜到他會這麼問。

“你們派忽然有急事傳他回去,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他讓我好好照顧你,等事情處理好了,定會來找你。”

“急事?”

賀無忌秀氣的眉頭輕輕皺起,泛著星光的眸子裡帶了點狐疑,一眨不眨地看著張無敵,像是在甄別對方有沒有在說謊。

他向來不說謊話,被賀無忌盯得有些心虛,忙低下頭,壓下心底的慌張道:“你身體看起來恢復得挺不錯的,我幫你再把把脈吧。”

“辛苦了。”少年看起來像小鹿般靈動可愛,對生人的語氣卻是生疏冷淡。

賀無忌天生敏感警覺,因為張無敵救了他,先入為主的印象讓他對張無敵放下警惕。

可聽完他說的話,眼中的溫情禮貌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寒氣和疏離,總有種直覺在告訴自己:

他在撒謊。

他伸出冰涼的手腕,雙眸乖順地低垂著,好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好了,你現在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這幾天再養養,過幾天就能好徹底了。”

“嚴浩翔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啊……?”

賀無忌冷不丁地開口,把張無敵問懵在原地,見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實際的期限,他抬眼看著張無敵,眼中冰冷地毫無溫度,“嗯?”

“他到底去哪兒了?”

“回……”

“師父長老們閉關修煉,派內事務全由大師兄處理,能輪到他什麼事?”

“可能……”

“我是他師兄,就算有急事,也應先召我回去,但通常這種大陣仗,會用玄羽翎鳥知會到所有弟子。”

看樣子,人家已經看透了他在撒謊,那何必再掙扎,張無敵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某個姓嚴的朋友還告訴他,他家霖霖單純至極,跟個沒心眼的小白兔一樣。

外人走了,賀無忌身體一軟癱在了地上,小小的身軀縮在床邊,蒼白的小臉埋在雙腿間,眸中無光,看著有些不知所措。

毒蠱的危害性極大,而且很難取出來。

可他偏偏撿回一條命,有恰巧嚴無情不見了,其中的隱情賀無忌不難猜出來。

“嚴浩翔,你有命救我,為什麼不等我醒?”

這時,門“嘎吱”一聲被人推開,張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