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到了吳家,拳頭砸了幾下門,聽得有人來開門了,腳一踹就闖了進去,喊道:“吳大人你何在!”

吳肅剛準備午飯,聽到動靜,趿著鞋出了屋,剛好就見著周毅衝了進來。

“好啊你個吳大人,我周毅素日敬你是個端正漢子,沒想到今日竟也跟我耍起兩面三刀的花招來!我周某人到底是哪點對不住你?哪一日不曾敬著你?你今日竟要如此害我!”說罷,甩起馬鞭便將院子裡一盆盆景抽翻在地!

吳肅都嚇懵了,身後的夫人也尖叫起來!

“你這話是從何說起?!早上我去過你家回來就沒出過門,何曾害過你什麼?!”

“那你敢不敢說,今日早上為著李家藥所的事去尋我是為什麼!”

吳肅更愣了:“今早去尋你,是因為有人想要李家的鋪子,而你在五城兵馬司任職,我又剛好認識你,故而他讓我來遞個話,請你日後對那鋪子多關照一二!怎麼,這話有錯麼?”

付瑛來找他的時候,原話就是這麼說的,吳肅完全不明白哪裡出了差錯?

“還在狡辯!”周毅怒從心中起,馬鞭指著吳肅,“你都為著這事來找我了,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藥所夾著三條人命在那兒!

“我告訴你,你要這麼算計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三番四次以訪友為名在外賭錢還借驢打滾!指望我不知道嗎?!”

“你!”吳肅聽到這裡,還沒來得及說出個完整句子,這邊廂已經讓吳夫人給逼到跟前來了:“你在外頭賭錢?!我跟你拼了!”

朝中士人賭博輕者杖,重者徒刑,且不許重入仕途。雖然官員中私下裡這樣的事情並未絕跡,但周毅要告到都察院,那對於吳家這樣的家庭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吳夫人尖叫操著笤帚撲頭蓋臉便往吳肅打來,吳肅躲避不及,著實捱了幾下,髮髻衣裳都散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偏生周毅還在旁邊放狠話:“……既然你做了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吳大人知法犯法,咱們一會兒就都察院見!”

說完他轉身,怒氣衝衝地出了門。

吳肅追到門外,卻只見他已經爬上了馬背,一路馳騁出了街頭!

“這個付瑛!——他真是把我害死了!”

……

胡家這裡,李訴與自己的親哥哥、被逼上吊的李姑娘的父親李訓當著胡瀟的面,把周毅逼死三條人命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後,胡瀟已經面色青黑。

“事情可還有遺漏之處?令嬡自盡之後,俞家和周家確實沒有賠償?”

“沒有!”

“那麼令尊令堂遭遇不幸之後,周毅不但未曾懺悔彌補,並且還變本加厲,要逼得你們離京也是事實?”

“皆是事實,半字不虛!”

胡瀟臉色陰沉,把狀子放下:“我知道了。”

“求大人為我們作主!”

李家兄弟撩袍跪地,伏在地上一下接一下地磕起頭來。先前宋湘拿了狀子去,李訴也就死馬當做活馬醫,並沒有存多大希望。

沒想到,他才吃個午飯的工夫,這邊廂都察院的左都御史竟然就親自派人來請他們過府問話了!

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原以為狀子能遞到御史面前就了不得,沒想到她竟然還直接把狀子遞到皇帝的親信,都御史的面前,而且還這麼快就傳他們面見,他們磕得額頭都紅了,也未能表達出內心萬分之一的激動!

胡瀟伸手讓人把他們扶起來:“你們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狀子到了我這兒,就再也不會有雪藏的可能。周毅也不敢再對你們做什麼了。

“究竟該怎麼樣,本官定然會秉公辦理,還你們一個公道!——來人!去衙門,傳我的令,下晌不休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