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還有個竹馬?

陸瞻把杯子放下:“是嘛?”

這就新鮮了,他從來都不知道。

“是啊,從前付大哥經常來找我父親請教學問,他們就在一起玩。”宋濂吃完海蜇絲抬頭:“陸大哥你反應這麼大,莫不是對我姐有什麼想法吧?”

陸瞻睨他,終於把那口茶啜進了喉:“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不容易才落個自由身,他會這麼想不開麼?

這個付瑛年紀輕輕已中了進士,倒也叫做有前途,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譜。

“那你為什麼要送錢送莊子給我姐?”

陸瞻默了下:“大人的事小孩別摻和。”

宋濂嘆了口氣。

陸瞻順手推了蕭臻山斟過來的酒,問他:“你嘆什麼?”

宋望著他:“我要是說了你不能生氣。”

陸瞻沉氣:“不生氣。”

“算命的說我姐姐命裡旺夫,你眼光不行。”

宋濂一面俯首跟佈菜到他面前的何琅致謝,一面道:“我姐長得那麼好看,又溫柔還有本事,多難得呀。”

說完他看陸瞻一眼,又道:“不過你可能也確實不適合。”

他說前邊的時候陸瞻聽得散漫隨意,到這裡他神色斂住:“我怎麼不合適了?”

宋濂朝角落裡彈琵琶的女樂師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眼。

陸瞻臉色瞬間有點黑。

皇帝對宗室管束甚嚴,決不許狎妓養伶人,所以他們平時就算有宴會助興,也只是請兩個清倌兒添點喜氣。今日蕭臻山生辰,座中又有讀書人,請個彈琵琶的配點樂曲無可厚非。怎麼到熊孩子這裡就得“意味深長”了?

他定坐一會兒,遂就看向蕭臻山:“教坊司有個老樂師叫做李延善,倒是技藝不錯,幾首名曲彈得出神入化,記得我母親還跟皇姑祖母推薦過。”

他自是不能掃蕭臻山的興把樂師喚走,也不能跟小孩子解釋這麼多,但既然被指控了,也不能帶偏了他。

蕭臻山看了眼他身旁一臉純真的宋濂,又看了眼花枝招展的女樂師,立刻一拍腦門:“瞧我!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面請女伶人呢?快去請李樂師!”

陸瞻越主換了樂師,總得有點表示,他喚來太監:“今日小侯爺壽日,回府接兩壇青玉釀來,給小侯爺助興。”

蕭臻山連忙起身:“說好我作東,這又怎使得?”

陸瞻道:“我傷重方癒,不能喝酒,拿兩壇酒過來,就當是罰我的也可。”

蕭臻山客氣兩句,也就不推辭了。

宋濂扭頭看著女樂師退下,又看向陸瞻。

陸瞻剛剛才轉好的臉色又凝了下去:“看什麼?”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看美人?”

陸瞻提氣:“這話怎麼說?”

“我姐說的。她還說其實女人也喜歡看美男。”

陸瞻睨著他,半天沒有言語。這是他那個在他面前沉默寡言循規蹈矩了七年的“前妻”說出來的話?

“不過我現在也發現這話不全對了,”沒等他回應,宋濂又往下說了:“你既然不喜歡看,可見這世上也是有異類的。”

陸瞻:“重華,帶宋公子另開一桌!”

話太多了!這小子。

“稟小侯爺,靖安王和鍾公子到了。”門口扈從恰好領著陸昀走了進來。

……

宋湘回到何府,何楨已經不在書房了。

她自後窗翻進內,先看了一遍,然後站在書架前站了站,再開啟所有能開啟的抽屜櫃子都看了看。

絕大多數都是公文,餘下是些信件字畫什麼的。要緊的卷宗沒有,這自然是有個地方儲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