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以謙是雲南王長子,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去哪裡不是眾人捧著、求著他辦案。

他又天資聰穎,有幾分傲骨在的,被夏可鈺這樣催促,心下疑心是夏可鈺不信任他,當下便大為不悅。

礙於褚淵在場,只得刻意將自己手中的檀香木摺扇一展,微微一扇,又收了起來。

這一舉一動中,夏可鈺已經看清了。

這摺扇的一面畫著青松白鶴,白鶴脖頸瘦長,目視前方,展翅欲飛,少了些仙風道骨,反而有一股傲氣在。

白鶴的羽毛秋毫必現,可知這作畫之人功力匪淺。

扇子的另一面,則是用瘦金體寫了四個大字“洞察秋毫”。

夏可鈺看得出,貝以謙必然是對這把扇子上的字頗為得意。

只聽得貝以謙強調道:“夏姑娘放心,貝某人必不會誤了皇后娘娘的大事。”

這下子是連表嫂都不叫了。

他都如此直言了,夏可鈺又不是個傻的,自然不好再多說,當下只得將文書交給了他。

貝以謙同褚淵表兄弟間感情很好,二人又均是這大鄭國一流的聰明人物,從朝堂政事暢談到山川風月,是越聊越投機。

夏可鈺只靜靜在一旁聽得,並不多話。偶爾用眼神示意褚淵少喝點,她可不想送兩個酒鬼回去。

這頭褚淵只小口抿酒,貝以謙卻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加上見到至親,心頭喜悅,便多喝了兩杯。

只是他明顯是個不勝酒力的,不大一會,臉頰翻紅,說話已經前言不搭後語了:

“表哥,這京城的酒果然醉人云南的酒辛辣改日你來,我請你喝”

褚淵已經果斷起身,對著貝以謙的隨從道:“送你家少爺回別館。”

說著,帶著夏可鈺離開。

只有夏可鈺還在可惜,看來下次得多跑一次,詢問這位貝世子的意見了。

貝以謙被人送回了別館,大醉一場,第二日一覺睡到晌午,猶自昏昏沉沉。

屬下人給他端了碗醒酒湯,貝以謙喝了一大碗,扶額只覺頭疼。

不過正事要緊。

“來人,將文書給我拿過來。”貝以謙囑咐身側伺候的小廝道。

“世子殿下,什麼文書?”小廝恭敬地問道。

貝以謙打了個哈欠,正在洗漱,只道:“昨日從酒樓帶回來的文書。”

只是,身側的小廝在屋內找了一圈,並未找到什麼文書。

“去馬車上找找,八成是落在馬車上了。”貝以謙不以為然道。

但很快,小廝回來稟告了:“啟稟世子,馬車上裡裡外外都找過了,並未找到昨日的文書。”

本來腦袋還有些不清楚的貝以謙聽了這話,渾身一驚,腦袋立馬清明瞭。

後背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清楚地記得,昨日自己臨走前,還拿了文書信誓旦旦地保證,明日一定給答覆。

他找來了昨日身側的小廝細細詢問,可以肯定的是,下馬車的時候,文書還在。小廝為了攙扶自己,將文書順手交給了身側的人。

但天色太黑,並未看清那人是誰。他們住在京城的別館,裡頭伺候的人背後是哪家的勢力,誰都說不清。

“你你你真是壞我大事!”

貝以謙氣得是直拿扇子戳小廝的腦袋。

東西丟了,自然要找。

貝以謙將別館昨晚當班的十幾個小廝全召集過來詢問,但誰都說沒見過什麼文書。

這樣子饒是屢破奇案的貝世子也沒招了。

畢竟昨晚回來時他已經喝得伶仃大醉,天色雀黑,不知順手將文書塞給了誰。

也可能誰都沒給,文書丟在了馬車內,被人半夜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