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出頭,冰雪不及早晨那般猛烈,但依然沒有要化開的意思,陽光旭和不刺眼。

巷子裡的氣味透著一股棉花糖的香,許是附近有人剛剛在這擺攤售賣。

雲軟枝站在樓下,左右張望著巷子,沒有見到心心念唸的人,便站在街角等。

她下樓下得急,手套沒戴,圍巾也沒有戴,被風一吹,才覺得室外居然又變冷了。

正想掏出手機問問裴時到哪了時,就見一條灰色的圍巾罩在自己的脖頸上。

他沒靠她太近,動作仔細又輕,也沒有用冰涼的手觸碰到她。

耳邊有倏爾的風聲。

吹來了淡淡的薄荷沉木味,摻雜著若有若無的菸草氣息,雲軟枝轉頭,冬日夕陽落在他的身上,暈染出橘色的輪廓,平添了幾絲柔和。

上一次見面是在昏暗的病房裡,看不清楚什麼。

她現在覺得裴時似乎又好看了一些,少了前兩年那種頹然的氣息,卻仍然是那麼沉穩又肆意,閃著奪目耀眼的光。

雲軟枝的心跳重重抖了一拍。

她忽而就覺得緊張了起來。

被美色衝昏了頭腦,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打招呼。

曾經困擾她數夜的疑問又捲土重來。

裴時曾經和她在一起過,所以現在……究竟是她現男友,還是前男友?

裴時見小姑娘久久不說話,一雙睫毛薄如蟬翼,鼻子都被凍得微紅,莫名的,讓人覺得她有點委屈。

他伸出白皙的手,打破了沉默,在她的腦袋上點了點,“小軟枝,下次多穿點。”

雲軟枝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好。”

裴時又問:“還冷不冷?”

雲軟枝又搖頭,然而寒風一吹,她立馬打了個噴嚏,渾身顫了顫。

……

裴時拿她沒辦法,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把她往車裡塞,自己也坐了上去,對司機道:“麻煩去瓊山大學。”

司機師傅爽朗的應了一聲,車子便啟動了。

車上的暖氣很足,雲軟枝才回過神來,好奇地問:“對了,我們去瓊大做什麼?”

“你不知道嗎?”裴時都被她氣笑了,手輕輕託在下巴上,“有人畢業了沒拿畢業證,還不接學校電話,巧了,電話被我接到了,你說咱們去做什麼?”

“啊?”雲軟枝懵了一下,睜大了眼睛,“對噢,我還沒拿畢業證誒。”

當時學校的畢業證都是提前製作好的,因為她是臨時畢業的,學校沒有準備她的畢業證。

所以,她當時也就沒有拿。

後來是有過幾個陌生電話,因為是座機號,她還以為是騙子,也就沒有理。

估計是眼下年關要到了,在學校值假期班的老師,也要放假回家了,所以才聯絡上了裴時。

看著她醍醐灌頂的模樣,裴時笑著搖頭,“還真是忘了,你的記性都用在之前的學習上了?”

“可能是這樣的。”雲軟枝咬了咬嘴唇,欲哭無淚。

她到底還要在裴時面前丟人到什麼時候!!

……

老是有學校的事情麻煩裴時,雲軟枝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的,尤其是這一次還是這麼蠢的事情。

所以當裴時帶著她進學校的時候,學校已經空無一人了,但她總覺得很侷促。

上一次裴時來學校,還是因為她肚子疼,當時在班主任眼裡。

裴時還是她……表舅。

想到一會兒見到班主任看到裴時,然後……

她想都不敢想。

雲軟枝咬了咬牙,腳步忽而一頓,實在沒有勇氣往前再去。

“裴時,不然我們回去吧,我下次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