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往身旁看去,就見來的女孩像只炸毛的小貓,怒目圓睜地看著對面群人。

手上拿著一把黑色的骨傘,還不忘努力地把傘舉過頭頂幫他擋雨。

有些昏暗的天,傘面隔絕了天空落下的雨水,同樣打溼了她皎白的臉。

雲軟枝看著這幾個滿臉肥膘的大漢,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知道他們來者不善,剛剛衝下樓跑來就看見了這一幕,他們想動手打裴時。

這還了得?打她男神,這不比打她難受?

她本來就是個不怕事的軟性子,遇上裴時那就跟疊了幾層buff一樣,勇氣蹭蹭蹭地往上漲,連軟性子都沒了。

上去就打掉了那隻粗胖的醜手,還沒等人回神,就舉著手機張牙舞爪的怒斥起來,“你們這幾個幹什麼呢,我錄影呢,還打人是不是?我馬馬送你們進局子,都別走啊,一個你們都跑不掉。”

……

大漢面面相覷,懵啊。

本來拿到錢就皆大歡喜了,他們也要撤了。

這半大點兒的姑娘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上來就罵人,連個解釋都機會都不給。

而且,這女孩信誓旦旦的模樣,好像他們已經動手了一樣,讓他們不禁有點懷疑人生。

頃刻間雨越下越大,風吹過來終於有了涼意。

裴時看著女孩擋在他身前,臉頰被雨水越淋越溼,微翹的睫毛上掛著三兩水珠,心中升起了一抹擔憂。

下一秒,裴時伸手拿過她的傘,擋在她的頭上,又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身體往傘下帶了帶。

手腕感受到男人手心傳來的溫度,雲軟枝睫毛顫了顫。

冷靜下來了,但她的眉頭依然鎖地緊緊的,嘴角沉了又沉,好像受了多大的氣一樣。

她轉頭望著裴時的眼睛,面前被蒙上一團霧色,咬了咬嘴唇,她問:“裴時先生,你還好嗎?他們欺負你了嗎?”

裴時輕輕搖了搖頭,眼睛往下看見了女孩腳腕上的一團血紅,上面還有黑色的沙粒,跟潔白的膚色產生差距,紅亮得刺眼,雨水時不時往上濺。

他問:“疼不疼?”

雲軟枝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腳腕,不由得往後縮了縮,沒在意的說道:“剛剛下樓太急,磕了一下,不要緊。”

見少女乖巧地看著自己,裴時抿唇,“回家吧。”

“可他們……”

雲軟枝回過頭,卻見那群要債的早就跑沒影了,周圍的人群也散了,她才氣鼓鼓地放下手機,軟聲應道:“好。”

時間還早,天色已晚。

裴時舉著傘,半邊都往雲軟枝那邊傾斜,兩人慢慢往裡走。

一個放慢腳步,一個努力跟上。

剛走兩步,雲軟枝頓了一下,或許是剛剛在氣頭上,現在才遲鈍的感覺到腳腕處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被風吹的一陣一陣的癢,有點磨人。

但是裴時在旁邊,她不願太矯情,想著就幾步路的事兒,忍忍就過去了。

可腳步卻不甚聽話,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起來有些滑稽。

裴時默默地又放慢了步調。

幾十米的路走了許久。

到了裴時家後,兩人穿過黑漆鐵柵欄,雲軟枝好奇地看著這座院子,這還是她第一次進來,感覺很新奇。

比從上往下望多了幾分真實感。

院子裡的景緻到了雨天別有一番風味,植葉被洗刷地更加翠綠,各色花朵堅強地接受著雨水的洗禮,有些破碎的美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她覺得裴時家植被繁盛,所擁有的空氣都比別處更加清新。

腳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

雲軟枝家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