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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熠進去半個多小時還沒出來,蔣凡晞擔心他和任泫寒談不攏,起身走去開啟臥室的門。
唐熠人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手機貼在耳邊,這會兒正跟電話那頭的人說:“可以,你行程確定了跟我說一聲,我讓律師準備。”
蔣凡晞心想:看來是談妥了。
可她卻不覺得樂觀。
任泫寒能不能順利出庭作證、他的證詞作用大不大,還是另外兩回事。
正想著,唐熠那邊掛了電話,蔣凡晞推開門進去,反手把門關上:“阿寒答應過來是嗎?”
唐熠點點頭,後腰倚在窗臺邊,笑容還算輕鬆:“我剛才在電話裡試探了他幾個關鍵問題,他反應還行,我看可以。”
“那就好。”蔣凡晞走過去牽住他的手,“他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說要把工作安排一下,估計也要十天半月。”
“要的,現在我不在,整個HanRen都靠他,他估計忙到焦頭爛額了。”
唐熠笑著擁住她:“所以他幫我,我重獲自由,我們到時候可以回國,你也能繼續到HanRen上班,幫他分擔,他這趟沒有白跑。”
蔣凡晞輕輕吐氣:“我不是很想回HanRen了,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她聲音小下去:“不是還想生孩子嘛……事情很多的……”
……
時間撥到半個月後,任泫寒到達波士頓的翌日就去了律所接受律師的模擬交叉質詢。
蔣凡晞全程陪同。
任泫寒在交叉質詢中表現還不錯,面對“檢方”的咄咄逼人,他一反常態很淡定,次次都防守住了。
蔣凡晞稍稍放下心。
第一次模擬質詢結束,她請任泫寒吃飯。
倆人其實三週前才見過面,今天再見,臉上都泛著尷尬。
蔣凡晞率先打破沉默:“你和景霽之,一直有聯絡嗎?”
“是的。”
“那你怎麼沒跟我說,你們曾經談到Horton收購HanRen的程度?”
任泫寒臉色如常:“我打算和你說的時候,突然傳來有人願意賣我們荷蘭的光刻機,所以當時我心裡已經把這個想法作廢了,就沒跟你說。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沒有門路買到光刻機,我根本不會考慮這種事。”
蔣凡晞點點頭,表示理解。
當時,世界幾大光刻機廠商皆都將他們拒之門外,那段時間真的是很困難,任泫寒頻頻崩潰,在實驗室砸東西、發火。所以在那種令人絕望的時期,景霽之提出合作,並承諾解決光刻機的困難,任泫寒出於專案必須往前推進、否則拖下去就等於失敗的心情,被迫去考慮景霽之的提議也是正常。
“阿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理解你,當時我們真的太難了,我都清楚。”說到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蔣凡晞心臟狠狠揪了一下,臉上也本能地浮現出痛苦。
但她很快斂去異樣,佯裝輕鬆笑道:“不過也幸虧你當時真的去考慮這件事,否則我們現在根本沒證據幫唐熠打官司。謝謝你阿寒。”
她朝任泫寒伸出手,倆人簡短握了一下。
任泫寒淡笑:“你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唐熠現在這樣,也是因為當初幫我們買光刻機,再者……他當年也資助過我。於情於理,我都該來這一趟。”
蔣凡晞覺得他變了,懂得考慮人情世故了。
她又何嘗不是?
剛從德國回來那會兒,膽子大到敢跟老總臭臉、對著幹;現在,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還有那彷彿鐫刻在臉上的公式化笑臉,都是他們成長的結果。
……
經過幾輪成功的模擬交叉質詢,律師團向法庭申請提交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