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向東變臉比翻書還快,他的勃然變色讓張梅很是氣惱:“你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可是你別忘了你爹曾經都做了什麼,他喪失理智,竟敢獨自設壇焚香,由於當天晚上風勢兇猛而引起了火災,竟燒傷了鄰居家的兩口人,還使五戶人家的房屋化為灰燼,你非但不吸取你父母留下的殘痛教訓,反而一次次為他們開脫,甚至還要步他們的後塵,難道你也要受到大傢伙的蔑視和唾棄嗎?”

“嘿嘿!”刑向東仍然冷笑著:“什麼喪失理智,當初那場大火根本就是天意。我爹和我都在現場,為什麼我們沒有事,那五戶人家一定是做了壞事,所以上天才懲罰了他們!”刑向東的聲音充滿著怨憤,讓人極不舒服。

“你……”張梅被氣的一時語塞,她停止了手中的活計,定定地望著刑向陽,她突然間感到眼前的這個表弟頃刻間變得冷血又陌生了。

“哈哈!”刑向東詭笑著,一臉幽怨:“我忘不了那天政府派人來把我爹和我娘抓走的一幕,說他們是故意引燃了火災。還有我老婆,那些紅衛兵說她搞封建迷信,那些臭文氓、臭無賴,我老婆不就在公眾場合燒了幾張紙錢嗎,他們就不依不饒的說我老婆影響市容…… ”說到這裡,刑向東幾近瘋狂地哭喊著:“我的妻子,本就膽小懦弱……可想她是受到了多麼大的傷害呀!”

看到悲不自勝的刑向東,張梅按捺住心中的燥火,苦口婆心地道:“向東啊,我是以一個親人的身份,以一個姐姐的身份來勸告你,不要再迷信了,迷信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要說了!”刑向東躁狂得向裡屋不可抗拒地喊叫著:“曉陽,我們回家!”

看到激憤的刑向東,張梅只好放棄了自已的勸告,對於這個邪佞的表弟,她已經沒有什麼招數可使了。

就在刑向東又一次喊叫著遲遲未有露面的刑曉陽時,張梅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輕聲告誡著刑向東道:“向東,最近那個人十分囂張,他揚言要對我們斬盡殺絕,所以你出外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與他們正面交鋒。”

張梅的告誡,使得刑向東眉頭一挑,他憤然道:“我知道,你大可放心!”

漆黑的夜,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刑曉陽慢吞吞地跟隨著自已的父親刑向東,有些心不在焉。

“爸爸,我想在姑姑家住!”揹著書包的曉陽在刑向東身後小聲嘟囔著。

刑向東停下腳步返身怒斥著兒子:“不行,你想氣死我?”。

看到曉陽低下了頭,不再與自已對抗,刑向東又舉步向前走去。

“爸爸,以後不要再搞迷信了,真的不好。”刑曉陽嚅嚅的聲音又適時從背後響起,刑向東徹底震怒了,就連自已的兒子都開始反對他了,他感到了極大的挫敗感,在惱羞成怒中回身怒斥著邢曉陽:“你懂什麼,小小年紀就被別人愚弄了!”

對於父親的愚昧無知,刑曉陽早就看不慣了,於是他提高了聲音大膽的道:“我已經十七歲了,是非曲直我還是分得清的。”

“好你個兔崽子,你翅膀硬了,都不聽我的話了!”刑向東圓睜雙目狂暴地理論著:“別以為我是騙你的,你祖爺爺曾對我說,他親眼見到了一位從天而降的神人,在青天白日之下召喚著大雨熄滅了一場大火,而且他手一揮能從空魚缸中掏出魚來,手一探能使水變成冰,再一揮手能移山挪海,最後在火上坐化昇天。”

“爸爸,那不是神靈。”刑曉陽依然不懼自已爸爸的囂張氣焰:“書上說,那是雜技中的一種幻術,也就是現在的魔術。它根本就不存在,是虛無縹緲的,如海市蜃樓一般。”

看到兒子的冷硬頑固,刑向東咬牙切齒道:“你個不成器的小犢子,我遲早會證明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