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黎回辦公室後基本沒有什麼心思工作,雖然雲藍說他們會處理掉監控痕跡,但他還是隱隱有一些不安。
這不安說不好是源自哪裡,他就是無端覺得心裡有點慌,心跳的有點快。
他和景少微一直保持著聯絡,聽她一路彙報著情況——
“車停了,有人推我,好像又換了輛車,這個比剛才那個聲音小。”
“又停了,有人聲了,我聽見何洛巖說話了,我們到醫院啦~”
“先給你做體檢,真的,江重黎,你這兄弟確實挺好的,他好愛你。”
“進房間躺著了,哎,你說你的身體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其他機能,一直這樣下去會廢掉吧……”
景少微那邊應該是安全的,她都做完體檢休息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但何洛巖找的地方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終於熬到了下班,江重黎像往常一樣混出了大門,準備先去何洛巖準備的房子,拿手機聯絡他,問問情況,再叫他過來接自己。
剛走過最後一個十字路口,眼看著下一步就要踏上臺階,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摩托車直直衝向了江重黎的身體,他被撞飛到路中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輛水泥罐車碾壓而過。
江重黎看到了一切,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只在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景少微本來還在興致勃勃地和江重黎說她聽到的聲音,自從離開了研究所,似乎所有聲音都清晰了不少,她樂此不疲地聽著,猜測著,還一邊猜測一邊和江重黎討論著。
她覺得應該是那個營養艙之前隔絕了大部分的聲音,讓江重黎像被關在盒子裡一樣,聽什麼都朦朦朧朧的,不清楚。
但現在能捕捉到細微聲音的感覺太新奇有趣了,她忍不住不停地和江重黎分享。
本來江重黎是很捧場的,但剛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感覺到他的情緒出現了極大的波動,她叫了他幾聲,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覆。
江重黎好像失聯了。
景少微著急起來,但她現在無法給外界傳達任何訊息,只能被動的接收,什麼都做不了。
慌亂之下人腦總會做出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她從事情敗露想到了他曾經捱過的那一針,又覺得不能自己嚇自己,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靈魂斷聯了,他人還好好的。
最後想到她腦子裡一片漿糊,已經不能正常思考,大腦彷彿受不了這麼高功率運轉一般,直接宕機了。
……
江重黎恢復知覺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明亮的天花板。
房間乾淨、整潔,有消毒水氣息,不遠處的房門有觀察窗,應該是醫院的病房。
被水泥罐車壓過,他竟然沒有當場死亡嗎?
江重黎有些不可思議。
他感受到身體的虛弱,沒有亂動,而是在心裡呼喚景少微。
沒有應答,看外面的天色應該是中午,而景少微一般不會這個時間休息……
他的心猛地一沉,掀開被子就想下床,卻在掀被子的時候發現了哪裡不對勁——
不是手上的針頭還連著輸液器,而是這隻手,好像是,他自己的?
他在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什麼,剛沉下去的心又猛地往下沉了一大截。
如果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還能聽能看能動,那景少微呢?
在哪具身體裡?
被燒傷的那具還是出車禍的那具?
他拔了針頭,卻沒有直接衝出去,而是按了呼叫鈴,坐在床邊,邊等人來,邊思索著什麼。
其實不用按呼叫鈴,何洛巖就在外間等著手機那頭江重黎的訊息,卻遲遲等不來回復,鈴聲一響,他就立馬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