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同一張由孤獨編織而成的網,把內心孤單的人困在自卑的世界永遠也走不出來。
我承認自己自卑,但我相信,只有自卑的人才會變得更加優秀。
自卑的人,窮其一生,都會想方設法去改變自己的短板不足……
入夜,我抱著那本陳舊的筆記本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被外面一股焦香的味道撲鼻而醒。
這是煎紅薯片的味道。
我爬起床,走出外面的土爐灶,見王佳慧在認真煎著紅薯片。
相對而言,她比第一次進步多了,但還是把紅薯片煎得過於焦。
“你什麼時候來了?不用上課嗎?”
我的話把認真的王佳慧嚇了一跳,她轉過身子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今天禮拜六你忘了嗎?哥說你心情不好,我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我有些感動。
我正想回話,她又笑眯眯問道:“你幹嘛心情不好呢?”
“誰說我心情不好了?”我說著,強擠出一個微笑。
“哥說你把自己三叔給送進牢裡了,才心情不好,是這樣子麼?”
我沉默不說話。
“子澤,你嘗一下我的紅薯片麼?”
我點頭。
王佳慧煮的東西,就算是黑暗料理,我也會毫不猶豫去吃。
因為,這個世間能讓我感到一絲溫存的人,除了我媽,當屬王佳慧和傑哥。
王佳慧把紅薯片剷起來,裝在碗麵,一臉壞笑遞了過來。
我狼吞虎嚥把紅薯片吃進肚子。
看我的吃相,王佳慧舔了一下嘴唇問:“好吃嗎?”
我點頭。
“再弄一份給你吃好不?”
“下次,下次……”
她的廚藝,我實在不敢恭維,我吃光她煮的東西,那是人情世故啊!
吃完紅薯片,走回魚塘,見傑哥已經叫了兩個工人在給魚塘放了水。
放的是隔壁河裡的鹹水。
他叼著香菸,見我來了,嘴角上揚:“阿澤,你吃過鹹水羅非魚麼?”
我搖了搖頭。
王佳慧在一旁問:“羅非魚是什麼魚?”
“非洲鯽!”
非洲鯽是我們這個地方叫法,王佳慧不可能沒吃過這種魚,她不懂,完全是被羅非魚這三個優雅的名字給矇蔽了。
“養這種鬼東西,市場才賣幾塊錢一斤!能賺錢?”王佳慧一副不看好的態度。
“如果一次能賣幾十萬斤呢?一斤賺一塊錢,有多少錢?況且,鹹水羅非魚價錢比淡水羅非魚價錢貴很多,利潤也高一些。”
傑哥剛解釋完,聽見他女朋友劉宛如突然在集裝箱那邊尖叫一聲:
“救命呀……”
我們朝集裝箱的方向看去,見劉宛如頭髮凌亂,神色驚慌朝我們跑了過來。
而她身後,有一條二指粗,七八十公分長的蛇在追她。
眼看她就要被蛇追了上來,傑哥拿著一旁的鐵鍬急速奔跑過去。
傑哥手快眼疾,一鐵鍬把蛇頭給敲個稀巴爛。
“阿澤,這是什麼蛇?怎麼會追人?”
我走過去看,見蛇不是毒蛇。灰綠的蛇身,背上有些黑點。
我們這個地方,有些人稱這種蛇叫水蛇,也有的人說是泥蛇。
其實水蛇和泥蛇有區別,泥蛇肚子有一條紅線,而且泥蛇也比較溫順,不會追人。
長得大條公的水蛇性情較兇,一旦認為被侵佔了領地,就會追人。
傑哥雖然把蛇打死了,但劉宛如還是心有餘悸在抱怨,說傑哥帶她來這種鬼地方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