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想起的最孤寂時的消遣與最忠實的夥伴,足球,是的,最沉默與最真誠的陪伴,從自己六歲開始,一直就只有它而已。
池小唐從車的後備箱找到了它,時隔上一次與它為伴好像是接近半年以前了,氣依然還很足,真皮的味道聞起來是那樣芬芳與熟悉,池小唐像老友一樣把它放在腋下,它好像知道那是自己即將出徵的位置,很多年前在球場上廝殺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如同青春記憶裡永恆的激情澎湃一般。
雪夜的塑膠草坪踩上去嘎吱嘎吱響,池小唐走到了球場中心。多年的習慣是熟悉球性作為訓練前的開胃菜,顛球,過人,鐘擺,回還。等腳腕與膝蓋活動完畢之後,就是射門的好戲了。左腳右腳交替而行,十分角,左立柱,右立柱,指哪兒打哪兒,撿球都是歡樂的奔跑而去,充滿難言的愉悅。
如果固定射門的練習疲倦了,那麼流動的轉身一氣呵成的自己喂球自己抽射就來了。整個過程不用說都極具觀賞性,因為池小唐有這個自信,跟歐洲聯賽裡那些精彩的射門集錦形似神似,這隻有是以足球為畢生愛好的人才能理解的酣暢淋漓。
最後的休憩不過就是沖天炮了,很多不諳此道的人更是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了。正腳背把球自如的抽向高空,然後神色瀟灑而坦然舉重若輕的用巧勁卸下,然後週而復始。
這一切在不懂的人看來如同雜耍一般的練習,往往會引來陣陣咋舌的歡呼,當然這要是在白天就更會讓那些無知的看客痴迷不已。可惜這只是在這漫天飛雪的深夜,觀眾只有薛明一人。
而當隔著霜凍的玻璃車窗看到池小唐表演完如此神蹟的時候,薛明搖下了車窗,他點了一根菸,自顧自的抽了起來,他心裡沒有別的想法,抽完這支菸,他會上前與雪地球場的那位年輕人攀談,無論如何也要交下這個陌生而且在他看來是生命中等待很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