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河這個人名氣並不小。

他在北疆登基之後原本手裡沒有實權,後來得了暗夜浮屠的幫助才得以掌權,所以,他跟夜昭頗為熟稔。

只是自陳河掌權以後,因其個人手段太過狠辣, 坊間傳聞,北疆接受暗殺業務。

陳河此人雖為暴君,長相卻極為俊美清秀。

他總是一襲青衫,懷裡抱著只通體雪白的貓兒。

因其潔癖, 總給人纖塵不染之感,旁人不能近身, 除了那隻貓。

據說, 他自創了許多種折磨人的法子,但凡落在他手中的犯人無一不招供。

凌紫熙扶著夜昭,一路上暗暗揣摩著北疆國君為何要見夜昭。

夜昭已經病了三年,暗夜浮屠大多時候都很低調。

凌紫熙忽又想起來當初夜昭說要給夜明月提親的事,曾說過想將夜明月說給陳河, 似乎還隨口說他與陳河是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隨口瞎說的。

凌紫熙偷偷瞧了夜昭一眼,懷疑夜昭這個人真的會有朋友嗎?

到了約定地點, 凌紫熙遠遠看見了陳河。

雖然凌紫熙從來沒見過陳河,可她還是一眼把陳河認了出來。

夜昭瞥了一眼凌紫熙, 問:“你這一路在想什麼?”

凌紫熙想了一下, 說:“在想什麼樣的人能和王爺成為朋友。”

“這個問題……”夜昭沉吟了一瞬, 忽然笑了,“那定然是長得好看的。”

凌紫熙怔了一下,移開視線不再去看夜昭。

就知道這人說不出什麼正經話來!

凌紫熙抬眼看向立在石階上的陳河。

陳河一身青衫,一手負於身後,立得筆直,他垂眼望著面前圍欄上趴著的小白貓,安安靜靜的。

嗯,這個陳河是挺好看的。

“國主,暗夜浮屠的尊主到了。”小太監細著嗓子稟告了一聲,彎著腰恭敬退下。

小白貓扭頭看向夜昭,忽尖銳地叫了一聲,一躍而起。

陳河伸手,穩穩將它接在懷裡,安撫似地揉摸著它背上柔軟的毛髮。

手指修長且白,不像舞刀弄槍的手。

白貓在陳河的懷裡蹭了蹭,終於溫順下來。

陳河這才抬眼看向夜昭,目光掃過凌紫熙。

看見陳河眼睛的那一瞬間,凌紫熙十分意外。

她想象中的暴君不會有這樣一雙乾淨的眼睛。

陳河問:“身體可好些了?”

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全然沒有暴虐之感。

夜昭隨口說:“別記掛。”

凌紫熙垂眼,她竟覺得夜昭的聲音比陳河清冷的聲音更陰森得像暴君。

“若不是你,我也爬不到今日的地位。自然記掛。”陳河淡淡道。

凌紫熙驚愕不已。

她剛剛還覺得夜昭更像暴君來著……

“有話快說,急著回家算賬。”夜昭道。

陳河懷裡的白貓挪了挪身子,這細小的動作引得陳河垂目瞧它。

他在看向那隻貓的時候目光裡染上了幾分溫柔。

他撫摸著白貓,對夜昭說:“幫我殺個人。”

“嗤。”夜昭笑了,問:“怎麼,你這隻手除了摸貓已經不會殺人了?”

“開個價。”

夜昭轉身就走。

陳河嘆了口氣,望著夜昭的背影,無奈喊道:“師兄。”

夜昭猶豫了一下,才停下腳步,懶散而立,也沒轉身。

“去,自己玩。”陳河拍了拍小白貓的頭,將它放走。

轉而看向夜昭的背影,道:“這個時候午宴應該開了。留我這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