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他們都認識。

那個女孩兒是標準的純爺們兒性格,大大咧咧和他們開玩笑,還曾經彪悍的徒手鬥匪徒,還被媒體報道過,是很多女孩子應該學習的榜樣。

那時候他們還開過戰友玩笑:娶了這個男人婆,小心以後一天三頓打。

可是,那一次當他們出任務回來,隊長意外離世,那女孩兒一個人坐一天一夜的火車,跑到部隊裡,看見戰友還好好的活著之後,對戰友又罵又打。

卻也抱著戰友許久都沒有鬆開。

那時候,周楚才真心羨慕戰友,總有一天他也要找這樣的“男人婆”,堅強倔強,心裡卻只牽掛著他一個人。

可是就在剛剛,他還在心裡生氣她欺騙他在一起,埋怨她太堅強,打了陸雯雯也不知道回來告訴他,而是“畏罪潛逃”。

若不是她不信任,又怎麼會拒他於千里之外?

任喬安不說話,低頭看著她身上流下的泥水,它們被分解被熱水沖走,然後流向下水道。

不同的道路,卻是相同的歸途,泥水就應該回到下水道里。

她後背被周楚手掌揉搓,漸漸開始不發抖,也不發冷了。

“都是我的錯,不該向你發火,我向你道歉。”周楚再一次道歉:“我只是一味地責怪你不跟我說,卻忘了你對我不放心,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

推己及人,如果是他處於這樣的弱勢,他和趙忘生產生矛盾之後,也照樣不信任任喬安能無條件幫自己。

“安安,我再和你爭執下去,就是我幼稚了。”周楚放開她,關掉花灑的開關,將她溼漉漉的頭髮全部順在腦後,把自己衣服上的水擰乾,拿自己的衣服擦掉她臉上的水分。

“這兩天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嚇,泡個澡舒服一點,也把我們以前的不愉快全部都沖洗乾淨。”周楚擦乾她臉上的水,讓她直視自己的真誠。

不管是他曾經對付趙忘生來要挾她,還是她假意留在他身邊,其實是在伺機報復路雯雯,都讓這一切過去吧。

周楚問:“我們扯平,好不好?”

“你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我都喜歡,就當是你對我的考驗。”大不了他不看,忍著。

說完,周楚溼著一身衣服離開,留下任喬安一個人在浴室。

……

她洗完出來的時候,周楚就坐在臥室的床邊,他低著頭,手裡拿著任喬安的那本書,書上面是人體脈絡圖,上面有六個紅點,正好指對著那把鋼彈槍打中的地方。

所有的證據都能表明任喬安的動機,周楚找不到任何的破綻,為她的行為開脫。

很明顯,任喬安從一開始就抱著要找陸雯雯報仇的想法,才願意和他回來。

他也被任喬安拉近了這一場鬥爭裡,除了把任喬安推出去擋槍,無法脫身。

周楚聽見響動抬頭,看見任喬安沒有穿那件水紅色的半透明睡裙,而是穿著他後來放在浴室門外真絲睡裙,眉眼之中也沒了剛剛在浴室裡的尖銳。

這也說明,任喬安同意和他的求和,不再彼此針對。

周楚心中一股熱流傳進四肢百骸,對她更喜歡了。

合上書,站起來,周楚過去接任喬安,俯下身將她抱起,轉身又回到床上,給她吹頭髮。

吹風機的聲音很大,兩人一時間沒有什麼交流,直到周楚吹乾了她的頭髮,還給她把散開的頭髮編成一個麻花辮,再從床頭櫃拿出一個帶著小花朵的皮筋兒,給她綁住髮尾。

“這是彤彤送給你的禮物,她說這個藍色的花,就是你。”周楚低聲解釋:“她和我,喜歡你都是真心的。”

即使舅甥倆曾經因為要靠近任喬安,幹了很多她不喜歡的事,但是心裡喜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