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間老闆付錢,就應該隨老闆支配時間,平時這裡沒什麼客人,她想拿出來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在老闆面前,還是要收斂一點,不能太張揚。
周楚把新書放下,又把老書拿過來翻看,這本醫學類專業書的第一頁,被人用黑色的簽字筆,把書名改成了“本草綱目”。
書裡面字跡不同,知識點密集,甚至還有標註指路,在哪一本書有詳細的註解和必背知識,詳細到需要工具書才能讀懂這本書。
書的最後一頁還有許願牆,每一個借過“本草綱目”的人,都在這空白的兩頁上,許諾過自己的對未來美好的願望。
任喬安目前是最後一個,上面寫著:“當一個醫生,治好每一個家人”,後面的署名是喬安,還有日期是十幾天前。
也就是說,她有可能在十幾天的時間內,把一本書的知識點全部抄在新書上,並且還增加了自己的知識和見解。
治好家人,而不是懸壺濟世,這個願望自私卻真實。
上面的許願牆還有些“嫁富婆”,還有“嫁個體制內”的言辭,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正經許願牆。
“國醫大的研究生,很難考。”周楚說道:“英語和材料資格要求很嚴格,聽說還要發表過權威論文。”
畢竟是國家級別的院校,背後有國家鼎力支援,考研究生的門檻也高,不是所有人都能報考。
國醫大為了節省資源,在報名這一關就有嚴格的稽核制度,不區分學生院校,但要求學生在本科期間的資料,有很多人在報名的稽核這一關,就已經被刷下來,連報名的資格都沒有。
任喬安笑了一笑,道:“有的,我都符合。”
有的。
簡單兩個字,卻是普通的本科醫學生達不到的高度,周楚以他再國大畢業十年的觀察能力,在任喬安的眼裡和語氣中,看不到她的一點點驕傲或者自豪。
她甚至沒有打算把她的“光榮”對他一一細數炫耀,僅僅只是一個“有的”。
年紀輕輕,竟然不貪圖虛名?
好定力。
就像剛剛她在看外面玩的大學生時,眼裡明明有羨慕的神色,低頭卻能安心讀書一樣。
周楚突然覺得,任喬安或許並不像陸雯雯說的那麼無恥。
至少能夠得到“經驗書”的人,在學校的人緣一定要很好,否則這種私下流傳的東西,學習再好,都不會有人借給她。
正想著,任喬安的手機鬧鈴響起,她按鬧鈴下鬧鈴,不小心按到了“稍後響鈴”,任喬安進入界鬧鐘介面,關閉這個鬧鐘。
周楚眼尖,看見她的鬧鈴從早上十點鐘開始,每隔一個小時都設定了一個鬧鈴。
任喬安放下手機,起身對周楚道歉:“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說完,她把書合上裝進書包裡,舊帆布書包,書包工工整整的放在桌上,自己去保潔間拿了兩個拖把出來,開始拖地。
她穿著昨天劉夢給她的迷彩T恤和軍綠色長褲,那是正式員工的工作服,腳下的白色運動鞋,有一種廉價的塑膠感在裡面,卻被她擦得很乾淨。
她拖地很有規律,溼拖把拖一遍,幹拖把再拖一遍,背上背的小布袋子裡又有吸水乾抹布,再爬下用手擦一遍。
一整套流程下來,任喬安工作範圍內,全部的地拖完需要三十五分鐘。
拖完之後,把拖把洗乾淨晾在太陽下,這樣乾的快,她又回到桌子前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