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跟著的工作人員也早就散了。

愛是羈絆,恨也是羈絆。

可是任喬安根本對她爸爸沒愛也沒恨,他知道他們現在想象的任喬安有多恨她爸爸,可是事實的根本,就不像是諸葛卿說的那樣。

她真的無所謂她爸爸的錢給誰,也無所謂她是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身份。

沒了這些外在的東西,任喬安還是任喬安,照樣可以在這個艱難的世界活下去。

“那你的羈絆是什麼呢?”任喬安有點好奇,對於諸葛卿來說,他這樣的孤兒身份,這些年也只有自己一個人生活,他的羈絆是什麼?

諸葛卿不說話,看著樓下孩子們快樂的玩耍,很久以後才說:“我小時候知道我爸爸媽媽要把我送人的時候,曾經偷偷從家裡跑出來,我曾經趴在遊樂園的圍欄外,看著這些小朋友有爸爸媽媽的幸福模樣。”

“我那時或特別羨慕他們,他們的爸爸媽媽只生他們一個孩子,所有的愛都給了這一個孩子。”想起那時候,諸葛卿當時的羨慕,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歲月讓他成長,他清楚自己小時候並沒有那麼費錢,他甚至懂得撿塑膠瓶賣錢補貼家用,可是越窮的家庭越生孩子,生到他們負擔不了了,就想把最懂事的那個丟掉。

不,是把他放在外面,教育他用自己的人生做魚餌,去釣一條大魚,回來繼續養育弟弟妹妹。

這是作為家中長子的責任,變相和任喬安的性別原罪一樣,總之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這是我第一次進來遊樂場,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們真幸福。”諸葛卿對著遊樂場裡的孩子感嘆道:“不喜歡玩這個專案了,就去玩另一個,而我卻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他沒有進過遊樂場,一開始是沒錢,後來是不願意。

同時諸葛卿也很不解:“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你是重男輕女才引發的拋棄,而我是我家的大兒子,最後也變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

“大概是因為,人的命運和性別無關。”任喬安不想接話,只是他們現在唯一相像的就是這一點了,都是父母放棄的那一個。

他們總說“錯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世界,”可是有時候,錯的其實就是自己,或者是原罪,就是被別人傷害的理由。

任喬安起身,準備離開這裡。

諸葛卿太過油滑,他們有相同的童年,他主動撕開傷口希望和她有童年的共鳴,為的也是想引她和他“惺惺相惜”。

想靠一點點回憶和她結成“羈絆”,諸葛卿這個如意算盤打得響亮。

但是她也不蠢,沒那麼傻,看不出來他行為背後的算計,別人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掏心窩子給對方看,覺得對方是真心真意,想和她叫個朋友。

恰恰相反,正因為任喬安和諸葛卿的童年相似,任喬安才能更輕易猜中諸葛卿的想法,也能準確的看破這些溫馨的騙局。

這個人太精了,根本不適合做工作夥伴以外的朋友,親密關係更不能有,否則諸葛卿會榨乾她所有的同情心,以達到他完全掌控喬安集團的目的。

這個人,令人防不勝防。

“舅媽!”

任喬安恍惚中,聽見身後有人這麼叫她。

她沒有回頭,對諸葛卿說道:“走吧。”

“舅媽!舅媽!”那個女孩兒的聲音,一直契而不捨的叫她:“舅媽!我是彤彤!”

未見來人,就已經知道叫她的是誰。

諸葛卿看了一眼遊樂場,小姑娘咋這一個高馬尾,一臉焦急的指著任喬安這個方向,又時不時回頭看身後,顯然是向身後人也看見任喬安。

“是個小女孩兒,長得還挺可愛。”他明知故問:“好像是在叫你?”

“認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