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暗肆意蔓延,夜色如潑墨般濃稠。街上更深人靜,依稀能聽見遠處傳來邦邦的打更聲。這時,南陽侯府的側門,閃出兩個身材瘦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往不遠處的竹林挪步。皎潔的月色下,一少年身穿月牙白錦袍,筆挺地站在竹林深處,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猶如謫仙般通身透著矜貴無比。南陽蓉痴痴地看呆了,以至於多年以後,南陽蓉為了能靠近那遙不可及的白月光,心甘情願做盡了不可饒恕的惡事,一次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當她生命走到了盡頭,彌留之際卻仍舊對他恨不起來。常言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便是如此。南陽蓉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傳來少年不耐煩的聲音,“你找我做什麼?”南陽蓉這才忙不迭地朝他見禮,“二殿下,臣女,臣女自知沒能完成你交待的任務,讓殿下失望了,但臣女的心一直向著您的,只要殿下需要,臣女願赴湯蹈火,肝腦塗地,絕無怨言”。聞言,二皇子元亦這才臉色稍霽,伸手虛扶了她一把,語氣軟了些,“起來吧,本殿不怪你,你只需記住‘欲成大事者,不在一朝一夕,還需得蟄伏,一兩次失敗並不能代表什麼’,只是你的言行是否能代表你父親?”南陽蓉即便再傻也聽懂了,二皇子這是在邀請她父親加入他的陣營,她心中大喜,“我會說服父親,幫助殿下共謀大業”。二皇子很滿意她的態度,笑著道,“本殿等你的好訊息”。元亦對南陽蓉又好一番噓寒問暖後,這才將人送走。一旁的侍衛陳錄不解了,忍不住問道,“殿下,南陽雋只是區區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您是不是太抬舉他了?”二皇子略顯幼稚的臉龐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陰霾,如同一條隨時會咬人的毒蛇,吐著蛇信子,“你不懂。南陽儒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本殿曾多次有意拉攏,奈何他油鹽不進。但其弟弟南陽雋就不一樣了,南陽雋的官職雖只是從六品翰林院修撰,但據本殿所知南陽雋多年來一直被南陽儒壓制,心中早已對他產生不滿,只要本殿稍加利用,說不定能從內部瓦解南陽侯府,屆時本殿不是不能把南陽雋扶正,取代南陽儒,到時候整個南陽侯府和十萬禁軍就能為本殿所用了”。陳錄了然,佩服道,“殿下英明”。
這邊,南陽汐正準備就寢,門外傳來了阿大的聲音,“小姐,屬下有要事稟告”,南陽汐聞言起身披了件外衫,開啟了門把他叫了進來,“仔細說說”“大小姐剛才往侯府不遠處的竹林方向去了,跟她會面的是一位神秘人,對方穿著白衣,帶著帽子,看身型像個男子,那人還帶了不少侍衛,我們的人近不了身,沒法打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但大小姐似乎對那人很恭敬”。聞言,南陽汐思緒千迴百轉,倘若她猜的沒錯的話,此人應當就是二皇子元亦無疑了,南陽汐想起前世南陽侯府息微後,她從南陽蓉口中得知二房藉著侯府的勢早已攀上了二皇子元亦這棵大樹。她的父親母親,大哥二哥,還有她,所遭遇的一切均和二皇子有關,如果說二皇子是始作俑者的話,那二房一家就是他手裡的那把刀,他們合力把整個南陽侯府給坑害了,想不到這對狗男女這麼早就已經勾搭上了,只可惜前世自己知道得太晚。南陽汐強壓著心中快要溢位來的恨意,問道,“小雨怎樣了?”“目前還沒有醒,大夫說,她被灌了不少迷藥,又嗆了不少湖水,眼下已無大礙,應該明日就能醒”,阿大不得不佩服小姐,當日小姐吩咐自己找人盯著小雨後,當晚她就被人綁住手腳沉了湖,還好他們救得及時。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 南陽汐的心情平復了不少,“好,把人給看牢了,她醒來後馬上來報”。阿大離開後,剛剛睏意洶湧的南陽汐,此時躺在柔軟的拔步床上卻無比清醒,她睜著眼睛,一直到天空中吐著魚肚白,才沉沉睡去。只是她才合上眼,又陷入了噩夢中,夢裡又回到了她被幽禁在暗無天日的暗室裡,大紅色的被褥,血色的帳子,她被迫穿上紅色嫁衣,二皇子元亦步步緊逼,嘴裡還變態地喊著,“汐兒,你是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