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開闊,風輕雲淡。偌大的聖女庵裡的一廂房中,一個八歲大的小姑娘枕著雙臂正躺在搖椅裡愜意地閉著眼搖啊搖,由於個子小,縮在成人的搖椅裡就顯得有點滑稽了,精緻的五官,長長的睫毛下,白皙透亮的肌膚微微泛紅,肉嘟嘟的小臉絲毫不影響美感,不難看出這個小姑娘長大以後定是禍國殃民的妖孽,此人正是南陽侯的嫡女,南陽汐。至於她為何會出現在這,這得從一個月前說起。這日,在南陽侯三十五歲生辰宴中,南陽汐在池塘裡發現了落水的安慶王府的嫡出二公子,於是,上前拉了他一把,恰巧被路過的侯府大小姐南陽蓉的丫鬟看見了,張口就說是南陽汐推下水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沒有目擊證人,小姑娘有口難辯。南陽侯府的薛老夫人,也就是南陽汐的祖母又氣又急,好在營救得及時,並沒有危及性命。彼時,賓客送走後,為了給安慶王府一個交代,眾人被傳到薛老夫人的福壽堂商議該如何處罰南陽汐。薛老夫人一邊撥著手裡的佛珠,一邊看著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地爭論,佈滿皺紋的臉上神色難辨,久久未置一詞。喬氏看熱鬧不嫌事大,幸災樂禍的表情不要太明顯,“汐丫頭性子過分活潑了些,什麼人都敢惹,得虧這次救得及時,沒惹出什麼大禍來,任由她再如此胡鬧下去,指不定還會生出什麼亂子來,不如把她送到聖女庵裡思過三個月,磨一磨她頑劣的性子,也算是給安慶王府一個交代”。說話的正是侯府的二夫人喬氏,南陽汐的二嬸。喬氏一向和大房不對付,覺得自己事事被大房的姜氏,也就是南陽汐的母親,處處壓了一頭,很是不爽,平日裡沒少尋大房一家的不痛快。這次好不容易逮住大房的辮子,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姜氏氣得腦袋瓜冒青煙,恨不得上去撕破喬氏的虛偽嘴臉,“清官斷案還得講求證據,莫說沒人親眼看見是我汐丫頭做的,即便有人看見了,是不是也得當事人辨上一辨?弟妹就憑這一張嘴就想將我汐丫頭定罪了,當真是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這當二嬸的,心虛了,想要掩蓋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 ”喬氏聞言,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般,一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旁的南陽蓉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大伯母,我母親也是關係則亂,如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代替她向您道歉,不過,當時不少客人確實看到妹妹一個人在哪,雖不曾親眼目睹事情的經過,但人言可畏,若果不對妹妹懲戒一二,恐怕到時候會安慶王府會遷怒我們侯府,給妹妹的聲譽帶來影響”。南陽汐心裡腹誹,這話說得倒是挺好聽的,明面上是為了她著想,但只要這一懲罰就坐實了南陽汐惡毒,囂張跋扈的名聲。這就是南陽蓉高明的地方,明明是做著對對方不好的事情,卻總是讓人以為是為她好。要不是經歷過上一世,知道了她惡毒的嘴臉,南陽汐差點就信了。南陽蓉這番話無疑說到了姜氏的心坎裡去。見姜氏不說話,喬氏不忘再次火上澆油,“可不是嘛,我們可不想被無辜連累”。姜氏氣笑了,反唇相譏道,“這樣好辦,你們二房的大可搬出去住,如此方能一勞永逸,不過,想來二弟是不願的”給人添堵,誰不會呢?剛剛喬氏還有些得意,聽到這,她的臉險些掛不住了。莫說她的夫君南陽雋不同意了,就連她自己亦不願意。南陽雋整日流連煙花之地,雖人沒帶回府,但憑他那點俸祿,別說有餘錢去尋花問柳了,單單養活他們一家子就夠嗆的。現在大房二房雖各自管各自的帳,但因南陽侯是功臣,戰功赫赫,宮裡時不時會有賞賜抬進府來,他們二房每次亦分得不少好東西,且薛老夫人本就偏心她的小兒子南陽雋,有好東西自然少不了她們,憑著這些,她們在侯府的生活自然是豐衣足食,離開侯府,這些就都沒有了。偏偏此時南陽雋人都找不到,想要辨上一辨亦毫無底氣。思及此,喬氏只好訕訕一笑,“哎呀,大嫂,我們也是為了汐丫頭好”。薛老夫人睜開眼睛,呵斥了一句,“好了,汐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