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秦玉珂拿了飛劍御在身旁,眼神往徐蓉身上一掃,開口道:“徐道友且慢,適才我等已將那方建元的軀殼斬去兩具,此般情形下,即便沒有損其根本,短時內也會令他元氣大傷,現有道友佈下疑陣,想來一時半會兒,此人還脫不了身。”
照說蘇琰等人雖心有懷疑,可一聽方建元要逃,心底就還是起了幾分迫切,而今聽秦玉珂一講,倒是有些冷靜下來,向忽然現身於此的徐蓉發問道:“是極,我等現下,正是要找到那方建元的真身所在,徐道友既說方建元要逃,可見是曉得了此人的蹤跡,便要道友領了我等過去,一齊將之斬殺為好。”
蘇琰言辭客氣,語氣卻了無波瀾,更兼有幾分生疏試探,立時便叫徐蓉察覺出來,臉色微微變化,又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回餘下之人,見秦玉珂臉上不作喜惡,長眉道人眼睫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反倒是那瘦削女子一與她眼神相觸,兩道柳眉就猛地蹙起,目中提防戒備,儼然已盡顯無疑!
徐蓉忙道一聲不好,雖還不曉得眼下有何事發生,卻只從這蛛絲馬跡間,就能窺見些許異樣,暗道:“方才我佈陣之際,確見一道人影靠近過來,彼時禁陣尚未完備,便只能先跟隨上去,好仔細察看一番,免叫那方建元趁亂逃去。不想他遁法高深,一時半刻還真就追趕不上,因怕他設法拖延,使我陣法不成,便又趕了回來將陣眼埋下。是以陣法才起,我就趕緊來此知會蘇琰幾人……”
有這一番回想,徐蓉才驚覺她已有數刻鐘頭不在眾人面前現身,起先是覺得幾人相隔不遠,要想查探對方所在,感應一番也就是了,如今看蘇琰等人神情之異常,她便曉得是誰人在其中作怪了!
“蘇道友這是何意?”徐蓉自知這份疑慮不好洗刷,哪還有心思估摸對方想法,當下便直言道,“難不成是覺得我並非本尊,早已被那異人奪舍了?若真如此,我又何必折返回來,乾脆一走了之不是更好?方建元詭計多端,狡詐非常,今使此計離間我等,蘇道友豈能輕信此人!”
說罷將衣袖一甩,已然有羞憤之色。
蘇琰卻渾若未聞,略微鬆開眉頭似作思量,倒是身旁的長眉道人呵呵一笑,替他將心中所想道出口來:“這話卻不盡然,徐道友拋下我等一走了之,那這奪舍一事只怕也藏之不住,而要想取信於人,呵呵。”
此話雖未言盡,奈何其中深意已在眾人之間傳遞,徐蓉面色鐵青,眼下還摸不準蘇琰的意思,卻曉得太元三人必然是一條心的,遂只能擰著眉頭去看秦玉珂,輕喊道:“秦道友!”
秦玉珂穩若磐石,聞言也是絲毫不動,只垂了雙眼下來,聲音平緩道:“方建元未死。”
其人未死,自然也就不能奪舍旁人了,徐蓉眼神一亮,連忙拿著這話頭道:“他是未死,可他卻希望藉由幾位道友之手,好先將我殺死,須知我若身亡,阻他後路的禁陣也就不攻自破了,屆時先從我起,一個個離間了我等,可就是一個自相殘殺的結果了!”
可惜秦玉珂此言之後,就再無它話,蘇琰閉合雙目,亦是沉默了好些時候,直等得剩下三人愈發不耐,才見他睜開眼來,徑直向秦玉珂一望,寒聲道:“來了!”
便看這兩人齊齊有了動作,蘇琰有諸多寶物傍身,眼下揮袖一拂,一座足有人高的銅鐘便被他一掌拍了下來,轟然砸落餘地,氣浪向上湧起,即是一陣叫人頭暈目眩,丹田激盪的渾厚鐘鳴。
幽黑的沼水之下,亦被這聲響逼出許多妖類,赤紅的,斑駁的怪蛇,亦或者渾身發亮,殼堅甲厚的大蟲,叫秦玉珂劍氣一掃,嘩啦就成了一片血肉落在地上。
倏地,一個七竅湧血的人影搖搖晃晃飛遁出來,當頭就得了一道劍氣,霎時間一分作二,落地就變作一道青煙。
蘇琰見此大失所望,咬牙道:“可惜,又是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