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廚娘不在,都是從腳店裡叫的飯菜。”

他給她夾肘子皮:“你吃。”

他又問:“什麼時候走?”

“走什麼走,”莫聆風笑著吃肉,“我都到這裡了,還想讓我走?門都沒有。”

鄔瑾也笑,一邊笑,一邊五味陳雜,分離了將近整整一年,如今莫聆風近在眼前,分別卻是近在咫尺。

他眼眶溼潤,給她倒一盞花蜜水,見她對著糖幹爐連看兩眼,又是一笑。

已經是大姑娘了,通身威嚴,能夠領莫家軍上陣殺敵,卻還是嗜甜,又怕蟲齒痛,對著一張餅都踟躕不已,神情凝重。

踟躕過後,她把目光飛快溜到了其他地方。

鄔瑾看她這個樣子,心裡又愛又憐,同時後怕不已——這一路大雪,她抄荒無人煙的近道,本就驚險,再加沿途大雪,他在小報上看到,積雪深處可達八尺,若是萬一,兩個人一同陷入積雪中,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拿一個糖幹爐在手中,掰成兩半,將糖多的那一半遞給莫聆風:“吃吧。”

他慢慢吃著另外半個,和莫聆風同嘗一份甜意。

吃過飯,熱水也送到了,鄔瑾收拾桌上殘羹剩飯,找來熏籠,放在炭火上,方便莫聆風薰衣裳,又尋一塊嶄新的帕子,給莫聆風包金項圈,最後拿了自己的衣裳出來,退出屋子去。

他沿著迴廊去了官房,用冷水洗漱,凍得哆哆嗦嗦,換上一身簇新的衣裳,戴上幞頭,跑到書房去收拾一番,又跑回主院門外等候。

四刻鐘後,莫聆風沐浴更衣完,殷南也醒過來,草草把自己收拾了一通,跟在莫聆風身後出了院門。

雪已經停了,地上鋪了薄薄一層雪,一步一個腳印。

殷南看了一眼大半夜穿的嶄新的鄔瑾,想到殷北罵小竇的話,認為此時此刻安放在鄔瑾身上也毫不為過:“騷狐狸!”

鄔瑾騷而不自知,上前一步,走向莫聆風,低聲道:“累了吧。”

莫聆風點頭:“我們住哪兒?”

鄔瑾也知這裡是自己的住處,她們二人不便住,答道:“書房。”

他又急忙解釋:“內宅雖大,我常去的地方卻只有這裡和書房,其他屋子都鎖著,積了黴味,不能住人,書房我已經收拾過了,被褥都是新的......”

莫聆風伸手握住他的手,阻擋了他長篇大論的解釋。

鄔瑾的話立刻化為烏有,用力回握住莫聆風,牽著她往書房去。

無人管束的朔州,可以讓他們大著膽子牽著手,在闊大的院子裡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