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白馬、佳人,從鋪天蓋地的積雪之中奔了出來,一直奔到他面前,翻身下馬,滿目驚詫,隨後走上前來。
“鄔瑾?”
鄔瑾“噌”地站了起來。
這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的狼狽,渾身骯髒,頭髮散亂,他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苦笑道:“不要不辭而別。”
莫聆風抬手,抱了抱他。
在莫聆風的氣息裡,他潰不成軍,想要勒緊莫聆風,然而總是不對勁,於是他鬆開手,取出糖幹爐,遞給隨後趕來的殷南:“路上吃,糜餅滋味不好。”
殷南接在手裡,感覺那餅還溫熱,當即拿起一張塞進嘴裡,蹲到一旁咀嚼去了。
沒了餅,鄔瑾立刻伸手,再次用力將莫聆風攬在了懷裡。
“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你去哪裡,都讓我送送你。”
他們的人生,看似毫不相關,可實際上卻和這山中的一草一木般,暗中流淌同樣的氣息。
莫聆風鬆開手,從他懷中出來,點頭道:“好。”
她抬頭看天,天已經完全暗了下去,只餘下微弱天光,映著刺目的雪光,她低聲道:“我走了。”
鄔瑾笑笑:“好,珍重。”
驚心動魄的來、驚天動地的送別,最後都化作風輕雲淡的一笑。
莫聆風翻身上馬,與殷南策馬而走,回到寬州堡寨中時,並未過她和遊牧卿所說的時限。
堡寨中萬事太平,大雪依舊,免戰牌一時三刻放不下來,反倒是知州譚旋前往堡寨的次數變多了。
這也是人之常情,堡寨中駐軍五萬,若在戰時,一心對外,難以辨清其中糾葛,休戰之時,正是看清楚其中密辛的時機。
況且皇帝遠在京都,也不放心五萬大軍中有一個“莫”姓之人,縱然不知她的娘子軍究竟是強還是弱,皇帝的疑心,也足以驅使譚旋三番五次前往堡寨。
譚旋的目的,莫聆風與種家慶都心如明鏡,每每做的滴水不漏,譚旋數次無功而返,又因雪災嚴重,他不得不設法賑濟,方才作罷。
臘月二十九,莫聆風從莫府回到堡寨,按例和士兵們一同過年。
碼頭封航,寬州既沒有煙花也沒有爆竹,程家也舉家去了濟州過年,城中越發冷清,堡寨中因為人多,倒還有幾分熱鬧。
莫聆風站在窗邊,看向敞開的大門外,看著士兵來來往往,有說有笑的熱鬧,靜靜站了一個多時辰。
殷南推門而入,端著一碗窩窩頭,莫聆風這才活動了手腳,正要吃時,忽聽得外面傳來陣陣壎聲。
有人在吹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