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保佑你們的莊稼,這麼不靈驗的神,早就應該拆了。”

幾個老婦人一聽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當即“哎喲”聲不斷,一邊祈求蝗神爺恕罪,一邊拎著籃子就往鄔瑾身上砸。

鄔瑾見勢不妙,拉著莫聆風就跑,方才還井井有條的碼頭頓時雞飛狗跳,老人腿腳不便,眼看追不上身姿矯健的鄔瑾三人,提起手裡的籃子就砸過來。

殷南踢開籃子,護在莫聆風身上,而鄔瑾緊緊攥著莫聆風,一路逃離碼頭,直奔向人煙稀少的街道。

老婦人被他們拋下了,叫罵聲也被拋下了,只剩下風和光還追逐在他們身後。

二人雙手交握,衣襬紛飛,幾乎要掙脫一切,一口氣跑到天涯海角去。

直到街道兩側房屋漸少,莫聆風才慢慢停下來,鬆開手,氣喘吁吁地看著鄔瑾,“哈哈”笑了起來。

鄔瑾看著她,也忍不住笑,兩人笑的前俯後仰,都感到一股荒唐無稽的快樂。

笑過後,鄔瑾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碼頭上去不成了,咱們回家去吧。”

他無奈道:“那天就因為蝗神廟,我被堵到了碼頭上,正好早上吃麵的人多,我就混進去吃了碗麵。”

莫聆風喘勻了氣,跟著他走:“難怪這些州官都不敢治蝗,捱了打都沒地方說。”

“午飯我們從酒樓裡叫來,”鄔瑾側著頭看她,“家裡也安靜安靜。”

他伸手給她理了理帷帽上的皂紗。

“好,吃點朔州菜。”

這時候,日頭已經完全出來了,兩旁道路上種著兩排大樹,連樹皮都讓蝗蟲嚼了個乾淨,莫聆風目不斜視,走的威風凜凜。

鄔瑾看著她,心想:“女將軍,真厲害!”

三人回到通判府內衙,莫聆風和鄔瑾說笑,吃飯,吹壎,吹的府上僅有的兩個僕人心神不寧,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到了晚飯時候,莫聆風一口一個糖醋丸子,又吃了大半條酸甜口的魚,半碟酸甜口的肉條,末了抄起茶壺,倒了一盞糖水,喝了一氣,扭頭對鄔瑾道:“我還想吃昨天吃的糖幹爐,要現烤的。”

鄔瑾扭頭想叫老僕,那老僕卻不知到哪裡去了,連忙起身道:“我這就去買。”

他起身出門,去府衙旁的腳店要了五個熱氣騰騰的糖幹爐,轉身邁出門檻,又想起殷南的胃口,連忙回去又要了五個。

將糖幹爐鼓鼓囊囊放在衣襟內,他燙的一個哆嗦,趕緊往家走。

到了書房外,他一步邁上三個石階,笑道:“糖幹爐來了!”

屋子裡安安靜靜,沒人答話,飯菜擺在桌上,卻不見了吃飯的人:“聆風?”

門外傳來老僕的聲音:“鄔相公,那兩個姑娘剛才騎馬走了,說讓我來和您說一聲。”

鄔瑾周身血液都涼了下去,猛地走出門去:“走了?”

“是,跟您前後腳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