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

“我爹厲害,我家有銀子,用不著吃屁。”

“我哥哥更厲害,我們家裡有好多個百萬貫。”

“你就吹牛吧,姑父窮的連夫人都討不起了。”

“胡說八道。”

兩人立刻脫離了原來的話題,開始漫無目的的鬥嘴。

他們二人一個年紀小,一個心小,聚在一起更是小上加小,年齡都餵了狗。

兩人互不相讓,鬥嘴也斗的不高明,全是亂七八糟的話,鄔瑾聽在耳朵裡,急在心裡,忍不住咳嗽一聲。

莫聆風立刻住了嘴,捏起拳頭,用力在程廷肩膀上錘了一下。

程廷毫不猶豫還手,手抬在半空,鄔瑾又咳嗽了一聲。

他只得放下手,腦子裡又冒出來一個疑問:“姑父又是請罪又是送錢,給足了陛下臉面,要打要殺的,總該有個動靜,為何至今沒有訊息?”

這時,胖大海端著一甕羊肉湯進來,一人舀了一碗,羊湯鮮香,羊肉軟嫩,將冰乳酪帶來的涼氣驅散。

程廷捏著筷子:“你倒是告訴我啊。”

莫聆風理直氣壯道:“食不言。”

說罷,她埋頭喝湯。

程廷火急火燎將碗中湯喝了,又以目光催促莫聆風快喝,等莫聆風擦了嘴,就用手指捅咕她:“快說。”

莫聆風道:“哥哥想讓我去堡寨,從軍。”

程廷瞠目結舌,只聽到耳邊“砰”一聲脆響,扭頭一看,就見鄔瑾單手不利索,失手把碗打碎了。

“大海!大海!”程廷慌忙叫人,見湯水已經灑的滿桌都是,乾脆起身,換到他寫字的桌案上去。

他一邊挪椅子,一便唸叨:“你一個小姑娘,頭上還在出黃毛,你去幹什麼?去守城門?還是送冬衣?”

這話並非胡言,戰事激烈時,就有壯年女丁手持守城,寬州城在開國時就曾遭到金虜圍困,當時守城的人,就是五十步十丈夫,二十丁女子。

若是不守城門,就在後方運送糧草物資,前幾日送冬衣的隊伍裡就有壯女子。

莫聆風道:“我去領兵。”

鄔瑾看著小小的莫聆風,心中頓時有蟲咬蟻噬之感。

她去摸書桌上的青瓷小馬,整個人都像是一片薄薄的樹葉,這樣的小姑娘,怎麼去軍中歷練?

何況莫聆風根本不是有志投軍,她騎術佳,卻不愛弓箭,連個馬步都扎不起來,手指頭細嫩,弓弦都能將其磨破。

莫節度使不是愛她如命嗎,怎麼捨得送她去軍營中。

一旦開春,戰事頻發,刀劍無眼,莫節度使以為送了一百精兵進去就能高枕無憂?

《墨子號令》言:女子到大軍,令行者男子行左,女子行右,無並行,皆就其守,不從令者斬。

女子從軍,可是一絲優待也無。

鄔瑾強忍著不開口,程廷心寬,還從屜子裡取出來五六個青瓷所做的小人,面目栩栩如生,一起擺在桌上:“你領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