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一把將莫聆風拽進屋子裡,心中陰霾去了一半,滿臉跑眉毛,衝著門口大喊,“大海!胖大海!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都給小爺送過來。”

他打量莫聆風說“高了”,又一攥莫聆風的手腕,說“沒胖”,然後推著莫聆風轉了個圈,說“哪裡都沒胖”,擺弄一通後,讓莫聆風坐下:“你還知道回來。”

他對著莫聆風大吐苦水,說家裡人逼著他娶妻,他不想娶就把他關在家裡,又說鄔瑾比他大一歲,不也沒娶。

莫聆風聽了這話,立刻道:“讓大海叫鄔瑾來,今天晚飯在你這裡吃,我帶了櫻桃,你娘湃在冰鑑裡,讓廚房挖了核,澆上乳酪。”

“成。”程廷就愛熱鬧,一個人呆不住,有人陪著,那禁閉自然也無關緊要了。

他垂涎三尺:“我讓大海去外面叫席面,掛姑父的帳,吃烤羊。”

莫聆風聽了,就垂著眼瞼,沒情緒的“嗯”了一聲。

程廷又一擠眼睛:“不告訴他你回來了,讓他嚇一跳。”

鄔瑾來的時候,已經是酉時初,他從書坊中出來,就徑直到了程府,在頑樂居外,他一步步慢慢踏了進去,院內幽靜,隔間的直稜窗開著,裡面露出半個熟悉的背影,他猛地站住了腳。

廊下的鸚哥又是一陣大叫,隔間裡的人轉過身來,顯出莫聆風越來越清晰的輪廓和麵目。

“鄔瑾。”莫聆風立刻一笑,衝他招手。

鄔瑾站在原地,微微地含著一點笑,用盡全力打量莫聆風,看她穿著一件碧水菊花暗紋褙子,一直垂至小腿,雖然還梳著雙丫髻,卻已經有了修長身段。

她神情不再天真,眉目之間反而多了一股野蠻肅殺之氣,像是在長久的戰爭之中,消失了一部分天真和柔軟。

莫聆風看他巍峨如玉山,雙眼連著心,坦蕩堅定,心中的恐懼和惶然消散了不少,又見他站著不動,就從窗戶中探出身來,不料腦袋擦著窗欞,撞的她“哎喲”一聲,頭上插的一朵梔子花也隨之掉落。

鄔瑾上前撿起花,隔著窗遞給莫聆風,莫聆風接在手裡看了看,見梔子花跌傷了,顯出黃黃的摺痕,就不插戴了,直接放在桌上。

她又扭頭看鄔瑾的手,見他一雙手骨節分明,青筋暗伏,手指修長,然而很粗糙,滿是粗硬的老繭,有別於其他的書生,是一種無言的艱辛。

她又笑著招呼他:“進來啊。”

鄔瑾一笑,走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