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那位姑娘也去了堡寨,你見過嗎?”
常龍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何止見過,莫姑娘可出名的很。”
“她是女子,又年幼......”
常龍打斷他:“那倒不是,她出名不是因為這個。”
隨後他詳細向鄔瑾述說了莫聆風在軍中的情形。
莫聆風在軍中的情形,比鄔瑾所想還要惡劣。
軍中最恨權貴子弟,沒有操練過一天,沒有上陣殺敵,就能得一個虛銜,再混上個一兩年,就有了“護邊”的功績,一出堡寨,立刻就能接連升職。
他們士兵拼了命都掙不來的東西,卻只是他人的一塊跳板。
而堡寨中諸位軍官對她又十分優待,吃住都比之指揮使,也不必她出去操練輪值,只讓她在堡寨中玩耍。
於是士兵們的不忿更上一層,而莫聆風還不識相,非要出去扎眼,到了第五日操練時,她便帶上自己那個女護衛,也去操練。
沒有隊伍沒有上鋒,她站在最邊緣,自己扎馬步,練拳腳,拉弓射箭,好似非要表現的自己上進一般,讓士兵們火冒三丈。
當天晚上,她在自己屋中吹壎,殷南出去洗衣裳,就有小兵尋過去,將她揍了一頓。
莫聆風人小,只有捱揍的份,捱過揍後,也不讓女護衛去給她報仇,於是有一就有二,莫聆風的戰績也從單方面捱揍變成了互毆。
常龍的話,像是一塊巨石,在鄔瑾心中激盪出萬丈寒濤。
他了解軍中指揮使並非好意讓莫聆風養尊處優,而是不許她更進一步,她心明眼亮,自然能看的明白,所以步步為營,艱難向前。
昔日那個想去蜀中開糖鋪的小姑娘,已如浮光碎影,消散在了堡寨之中。
他胸中翻起一股滾燙的熱意,看向常龍:“常大哥,我想寫一封信給她,能請你帶去嗎?”
常龍一愣,連忙道:“沒問題,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鄔瑾立刻起身,向店家借來記賬用的筆墨,又買一張竹紙,鋪開在桌上,提筆半晌,方才寫道:“你家廚子有一子,甚是蠻橫,昨日與大黃狗對咬,滿嘴狗毛,我去給李一貼送餅,就見小兒氣焰囂張,還要與大黃狗一較高下,大黃狗扛著一張老臉,嗤之以鼻,並未受傷。
李一貼一貼膏藥下去,小兒嚎啕大哭,再不叫喚,大黃狗搖頭晃腦,得勝而歸。”
這等滑稽小事,寫在紙上,不過是盼望著莫聆風在堡寨中能高興片刻罷了。
末了,他又寫道:“我想聽壎,鄔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