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僕人訓練有素,哪怕沒見到火星子,也紛紛動作,提起水桶往茶飯房而去。
與此同時,有兩人逆流而行,東倒西歪地站到鄔瑾跟前,黑眉烏嘴,宛如兩粒驢糞蛋。
鄔瑾瞠目結舌,眼睜睜看著其中一粒驢糞蛋子發了話:“鄔瑾。”
鄔瑾本就疑心其中一人是莫聆風,此時聽聲音,認定是莫聆風無疑,越發地驚詫。
不等他驚詫完畢,另外一粒驢糞蛋子開了口,嗓音沙啞,鴨子似的“嘎”了起來:“祁暢!弄水來!”
“程廷?”鄔瑾疑惑地看了過去,“你不是在濟州?”
程廷走進九思軒,鑽進花廳,站到淨架前,挽起袖子,先行洗臉:“別提了,差點被燒死,一場沒考,就起了大火,多虧我命大,逃的快。”
他在臉上用力搓揉,換帕子的間隙衝著進來的鄔瑾道:“我自己倒是很想考一考的,不然趙先生還以為他教的很好呢!”
他翕動兩個漆黑的鼻孔:“我就是在走背運,不然怎麼和聆風做個月餅,灶臺都能塌了——祁暢,再拿個盆來,看看你們家姑娘都埋汰成什麼樣了。”
祁暢連忙去取木盆,又重新取來澡豆,莫聆風洗的認真,洗完之後,兩人都去換了衣裳,回來就見鄔瑾在滿是澡豆香氣的花廳裡閉目養神,桌上已經擺了早飯,看著只是三碗麵條和幾個小碟,其實有葷有素,有甜有鹹,有酸有辣。
程廷止住了自己張牙舞爪的說笑,踢一腳大黃狗:“花園裡去。”
大黃狗不理會他,自作主張去了內茶飯房看熱鬧。
鄔瑾並未睡著,聽到程廷說話,就睜開了眼睛,起身整衣,對程廷道:“我沒睡,進來吃早飯吧。”
程廷早已經聞到了羊肉香氣,一屁股坐在椅子裡,抄起筷子開始吃麵,莫聆風也坐了進來,先端起一個大茶盞,灌了一氣荔枝水。
三人對坐著吃吃喝喝,都不言語,吃過之後,祁暢依舊像個小媳婦似的進來收拾殘局,而三人移步齋學內,看鄔瑾默題。
鄔瑾默了一題,趙世恆就來了。
“聆風,”趙世恆進了齋學,一不看行禮的鄔瑾,二不看搞怪的程廷,只看莫聆風,“快回長歲居換衣裳,京都來了敕使,天子內降手詔,指明要你和你哥哥一起接旨。”